過他的肩頭看到床邊還站了幾個人,是低頭候命的宮女和內侍。總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行非禮之事,她警惕地瞪著他沒有動,僵硬的後背感覺到他的手又往上走了點,解開了褻衣的兩個繩結,只留最上面一個空蕩地掛在脖子上。他背對著外面的人,又把自己胸前的衣襟也解開露出胸膛,楊末連忙別開視線看向帳頂。
宇文徠這才放開捂住她嘴的那隻手,起身裝模作樣地把剛剛解開的衣襟合起下床,對宮女道:“伺候太子妃洗漱吧,手腳輕點。”
宮女應諾,目送內侍擁著他出幄去了東廂,到榻邊扶起楊末:“殿下請起身。”
楊末渾身虛脫,四肢還在微微發顫,撐起上半身又倒回榻上,侍女一左一右架著她才站起來,扶到西面偏廂去。兩名宮女一長一少,年少的那名也只有十六七歲,低著頭不好意思看她,面上緋若紅霞;年長的大約見慣了,神色如常,只是瞄向她的眼神有些曖昧。
偏廂早備好了洗浴熱水,宮女為她脫去凌亂汗溼的羅衣,內裡只剩一條繫帶掛在脖子上的褻衣立刻飄了出來,年少宮女的臉色更紅。
楊末出了太多汗,往熱水裡一泡更覺得嗓子焦渴,問宮女道:“有喝的水嗎?”一開口把自己也嚇到,嗓音居然粗糲如沙,早已啞了。
年長宮女立刻道:“奴婢準備了湯羹,馬上去拿。”出門去吩咐門外的侍女。
楊末體內的餘毒雖然不礙事了,但心跳血流還是比平時快,兩耳也嗡嗡地耳鳴。她練過武耳力本就比一般人更好,門外兩名宮女以為壓低了聲音,但還是被她隱隱約約地聽到。
“川貝雪梨?現在吃這個?”
“是啊,從一更直到三更,嗓子都喊啞了。這要不趕緊吃點潤喉的,明天早上鐵定說不出話來,還要去見兩位陛下,還不被人笑話死了。”
“兩個時辰這麼久?太子殿下也真是……嘖嘖。”
“殿下正值盛年,兩年多了身邊也沒個正經人,可不就開閘洩洪一發不可收拾了嘛。”
問話的好奇道:“真的一個都沒有?不可能吧。就算殿下自己約束著,也有的是人主動往他身上貼。”
“私下那就不知道了,反正明面上封賞的是一個也沒有。”
“殿下可真給吳國公主面子,就算是駙馬也未必只守著公主一個人,也有納妾養伎的,何況還是太子。”
“這你就不懂了,這位公主可不是一般的公主,據說殿下去吳國都城之前就跟她認識了,私相授受,被她迷得神魂顛倒,連真正的帝女都不要,求著吳國皇帝把她封為公主嫁過來的。”宮女擋住嘴聲音更低,“剛剛我進去時留意看了,床褥上沒有落紅!”
另一名宮女竊笑:“原來殿下是早就嘗過甜頭了,難怪一直念念不忘。真的叫了兩個時辰,你們在外頭都聽見了?沒想到身份尊貴金枝玉葉的公主也這麼……”
“再尊貴的公主到了床上也是女人。就像後宮那些嬪妃,走出來一個個都端莊典雅,其實關起門來門道多著呢!不然後宮這麼多女人,千姿百色,光憑容貌怎麼能牢牢抓住君王的心?”
……
楊末就算再不懂男女之事,聽到這裡也大約明白了,她這副香汗淋漓嬌弱脫力的模樣確實容易讓人以為是床笫承歡縱慾過度所致,宇文徠故意解開衣服衣冠不整原來是為了這個。他們這樣以為也好,新婚之夜不洞房才更惹人猜疑。
不一會兒川貝雪梨水送來,她喝了一大盅,把湯裡的梨也吃了,總算恢復了些許氣力,能不用別人攙扶自己行走。回到御房中,宇文徠已經先她一步洗漱完畢,換了另一身牙白常服,發冠也解開散在肩上,正坐在床頭等著,看到她回來展顏微笑。
他本就長得俊美無儔,此時洗濯一新,白衣翩然長髮垂肩,四下錦幔燈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