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忍不住虛捂著嘴輕咳了一聲,“孟先生,禮尚往來。所以,這個週六,該輪到我請您吃飯。”
呀?這樣啊……
孟涼表情慢了一拍,舌頭比腦子轉得還快,“那多不好意思啊。”
“就這麼說定了。”祁酉輕笑了一下,伸手戴上衛衣的帽子,“那孟先生,週六見。”
說完,她轉身就往路邊走去。
“大師!這麼晚了,我送送你啊?”
孟涼抱著空空的炒麵盒子趕忙跟了過去,卻看到祁酉徑直開啟了停在路邊的一輛taxi的門。
這是她剛才叫的車。
呃……
“孟先生,晚安了。”揮了下手,祁酉坐進了taxi。
……
直到那綠色的車子已經消失在了拐彎處,孟涼還依然站在原地,嘴角的笑越拉越大。
——大師人真好。
糟了!還說要給tyler帶宵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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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請問去哪?”司機禮貌的詢問。
“金塘花園。”
坐在taxi上,祁酉的心分外寧靜。
也許是因為孟涼的那些話衝談了煩悶,也許是那碗粥褪去了嚴寒。
車上開著廣播,午夜版欄目的主持人正合著背景音樂,故作煽情地講著一個個悲歡離合的故事。
“……錯過了站,還能回程;錯過了人,只能揮手道別,擦身而過。”
“誰都陪得了誰一程,誰都陪不了誰一生,歡迎收聽由張槿為您主持的情感回憶。”
祁酉不言不語地靠在窗邊,靜靜地看著外面那飛逝如流火的燈光。
……
漂亮的街燈,空蕩的人行道。
漸漸的,眼前的繁華變成了大片大片還未開發的新區。
車子又一次來到了那個十字路口。
這一次,祁酉沒有閉上眼,她平靜地注視著那個突然出現在玻璃外的女人。
“救命,救命啊。”
一樣的臺詞,從未改變。
祁酉沒有眨眼,於是她看到了那個女人突然出現,又如煙般散去的全部過程。
就像是這世間的一切,總有煙消雲散的那一天。
再多的執念,等真到了黃土一坯的時候,就戛然而止了。
祁酉知道——這是她最後一次見到這個女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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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祁酉取消和了顏家的預約。
她安靜地在家中等待著那個時辰,那個代表黃漢成最終抉擇的時辰。
……
時針跨國中午十二點,祁酉勘算的手緩緩垂了下去。
——父母,總是能為孩子奮不顧身。
十多分鐘後,外頭傳來了消防車呼嘯而過的聲音。
站在二樓的陽臺,祁酉能清楚地看到不遠處那片沖天黑煙。
“著火了!那是哪兒啊?”
小區不少居民都走出來看熱鬧,著火的地方看著不算太遠,燒焦的味道順著風漫過了小區。
“我瞧著像是泰山路那邊一塊。”
“泰山路?那邊上不都是荒地嗎?大冬天的著什麼火?”
“總比樓房著火要好,搞不好就是有人扔了個小菸頭。”
大家議論紛紛的時候,祁酉一個人站在陽臺,一言不發地看著那沖天的黑煙,腦中漸漸浮現出了昨天晚上黃漢成的一番話。
“二十七年,整整二十七年,我從來就沒為自己活過一天。我一開始真的就是想要個家……”
“但現在,我只希望東東能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沒有任何負擔地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