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落地的時候已經接近晚上九點,開到紀則明爺爺家的時候都快十點了,沒想到還亮著燈。
紀則明一邊搬行李下車一邊往院子裡看了兩眼,柵欄和花叢的空隙隱約可見客廳的大型落地窗,有個人影。
“應該是我姑姑。”
每年這個時候,她總是要回來住幾天的。
紀則明爺爺奶奶就兩個孩子,他爸不住這裡,姑姑嫁去了京都,雖然近,但是一年也不回來幾趟,要帶孩子要上班,忙。不過自幾年前他奶奶去世後,她不知道是踩到哪根神經,只要逢年過節就要回孃家小住。
慎怡見過她,但還是有點怕怕的,又是在這種情況下。真怕她問自己除夕怎麼沒過來吃飯,年初一又怎麼沒看見人。
“不會的,她不怎麼理這種事,今天也不會問的。”
紀則明拖著行李進去,慎怡在後面提著裝不進去的禮物跟著,聽他說,“這麼晚估計我爺爺已經睡了,明天早上我們早點起來打聲招呼,吃個早飯就走。”
慎怡說好。
進了門果然是他姑姑,知道他們今天回來而且過來留宿,特地留的燈。
紀則明喊她一聲姑姑,慎怡也跟著這樣喊。
她點了下頭,問他們下飛機餓了沒有。
“吃飽了才登機的。”
“行。上去吧,房間給你們收拾好了。動作輕點,別吵醒老人家。”
紀則明說好。
慎怡跟個小尾巴似的長在他後面,覺得自己什麼都不說很沒禮貌,於是也點下頭,“姑姑那我們上去了。”
女人笑了一下,揮揮手。
紀則明讓慎怡先去洗澡。
他開啟行李箱把要送的手信都拿出來,一份份分好,哪些是要給他們家的,哪些又是給慎怡他們家的,都整理清楚。
做完了這些慎怡還沒出來,他便倚在單人沙發上玩手機。
看見他姑姑給他發的資訊:怎麼都過了幾年了,你這個小女朋友還跟只小鵪鶉似的,見到人就呆若木雞。
紀則明回:怕你。
姑姑回了個微笑。
她和紀則明爸爸差的多,今年還不到四十歲,女兒還在上初中,潮流得很,跟他們年輕人溝通起來很是絲滑。
姑姑說,剛才忘記給紅包了,讓他出來拿一下。
紀則明懶得去,跟她說明天再拿。
姑姑說過了這個村沒有這個店。
“你都這麼大了,我還給你封紅包,你難道都不感動嗎?”
沒結婚就還有紅包,是既定的習俗。
紀則明只得下去一趟。
回來的時候慎怡已經出來,他表情無語地遞給她,說是姑姑給的。
慎怡驚訝:“只給我嗎?”
“說是夫妻一體,讓我們兩分一個。”
好傢伙,這催婚催的讓人猝不及防。
她不敢再說話,也累了,小心翼翼地塞進包裡,沾到床就睡了。
第二天紀則明都還沒醒,樓下就傳來一陣此起彼伏談話聲和笑聲,以電視機連續劇作背景音,完全不知道樓上還有人在睡覺。
慎怡跟詐屍一樣坐起來。
這種日子她就是在自己家也不敢晚起,得早早坐到沙發上候客,更何況今天還是在男朋友家。
果不其然,他們下去的時候客廳已經坐滿人了。
紀則明挨個打過招呼,他叫一個慎怡跟著叫一個,這些人面孔生,倒不像他姑姑那樣還給成年人派紅包了。
但既然是來拜訪他爺爺,自是認識他的,倒是慎怡第一次見,拉著她的手就要坐下。
“哎喲,則明這個女朋友談了那麼久,我還真是指聽他媽媽說過沒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