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怡已經記不清自己有多久沒有感受過吃撐的感覺了。
雲城的除夕夜和別的地方不一樣,沒有守歲這個習俗,所以幾乎是一過了飯點,外面就開始放煙花。
“這裡的人習慣早睡,所以早點放完,免得影響別人休息。”
他們也沒急著洗碗,就坐在飯桌上抬頭看著滿天的焰火如何綻放。
小恩過了幾分鐘就呆不住了,跟阿寶嬸說她也要出去放煙花。
這附近除了民宿還住著不少本地居民,小恩應該是要去找她的朋友們,阿寶嬸便點了點頭,叮囑她早點回來。
澤叔慢慢地喝著酒,還慫恿著讓紀則明也嚐嚐。盛情難卻,兩個人最後划起拳來,明眼人都能看出誰讓誰,誰是真醉,誰是裝醉。
阿寶嬸便和慎怡聊著天。
“我們這個院子是連在一起的,三棟為一處。左邊呢是一對夫妻,買地皮自己重建的房子,是外地人,回家過年去了。右邊呢是一個老婆婆的私人住宅,一般不對外開放,儘量不要去打擾她,沒事她也不會過來。除此之外這裡哪裡都可以走動,什麼都可以拿來用,就當自己家一樣。”
“我們這邊算是比較安靜的,不像前面那幾個院子,靠近集市,一到趕集的日子一大早就很吵。”
“哦……”慎怡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嬸兒,我們明天打算去霞海,您對附近的吃食和景點有什麼推薦嗎?”
“霞海?那裡我熟得很,你要吃飯可以去一家叫森林小館的飯店吃,那是我弟弟開的,報我的名字打折。當然你放心,味道也是不錯的,做的都是當地的特色菜。而且從我們這裡出發也很近,開車只要二十分鐘……”
聊著聊著時間就悄悄溜走了,慎怡沒留心焰火是何時停止的,腦子裡只剩下綻放時一片紅火的印象。怎知回頭對上紀則明的臉,才發現這個人渾身紅得更離譜。
一看瓶子,二鍋頭。
阿寶嬸罵罵咧咧地責怪澤叔沒有分寸,抓著人家年輕人喝,把自己也喝得像只軟腳蝦,現在還得慎怡扶人上樓。
再抬頭看下時間,發現小恩還沒回來,頓時火氣更盛,拎起掃帚就出門去逮人。
慎怡爬上三樓了還能聽見院子裡傳來的叫罵聲,從房門到視窗,是阿寶嬸在門口就碰上了回家的小恩,把她扛起來就要打。
她笑著去把窗戶關上,把陽臺門拉開,讓冷風灌進來,好吹散倒在床上的人滿身的酒氣。
上一次看紀則明喝那麼多,還是他畢業的時候。
慎怡也爬上床,去戳他臉。
“你喝不喝水?”
紀則明沒說話,握住她的手,往手背上親了一下。
他體溫高,嘴唇也是燙的,跟被烙鐵貼了一下似的。
慎怡要把手抽出來,他還不讓,手指分開指縫牢牢地給人給扣住了,然後才說自己要喝水。
“那你鬆手。”
他選擇性聽不見。
慎怡便躺下來,陪他小憩,嘴巴里開始複述剛才他在喝酒時她和阿寶嬸聊天的內容。
從當地民族說到地區氣候,再從特色菜系說到著名景點,跟聊不完似的,本來是坐著消食,結果講話講得口乾舌燥,喝了不少奶茶解渴。
她原本就有消化不良的毛病,從小她媽媽就用醫生對病人的標準來規劃她的飲食,導致她對食慾沒什麼概念,把吃飯當做活下去的一個條件。到了高三變本加厲,到今天還是個巴掌胃。
“我還是第一次被饞得流口水,進門的時候就已經在分泌了,但是我不好意思說……怕那是人家自己要吃的。”
紀則明倒是挺開心的,“我也是第一次看你吃這麼多飯。”
如果慎怡真的想嘗,他厚著臉皮去給她盛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