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怡說,她其實根本還沒有想過結婚的事情。
“和他談戀愛,是覺得我既然喜歡他,就得有一個結果。和他同居,也是覺得我們已經愛到可以接納對方的所有缺點,於是跳躍到更深的羈絆裡。我一直都在根據自己對他的感情深淺進行行動判斷,而不是到了什麼時候就要去做什麼事情。所以即便所有人都在催促、盼望我們結婚,成為真正的夫妻,可依我看來,我們還沒有到那個時候。”
她和紀則明認識到現在,已經九年了。
從一個父母朋友的兒子,到一個照顧她的熟人哥哥,再到比自己年長的曖昧物件,變成如今可以替她承擔風雨、肩負起責任的結婚物件。
他總是一步一個腳印走得踏踏實實,似乎從不會對任何改變感到慌張和失措,即便是第一次嘗試這個角色,也能夠完美勝任。
儘管結婚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在他人看來,紀則明顯然也已經做好了準備。
所以陳櫻子聽完慎怡的話,心裡一片泥濘的矛盾感。
她因為有這樣一個感情穩定的閨蜜在側,所以早早地遭到家人的催婚,工作以後年年逃不開相親的宿命,在職場上也時常被女性長輩說媒,見的男人多了,才更深刻地明白紀則明的難得。
可站在朋友的角度,她也很能理解慎怡的心情。
這又不是過家家,可以隨便挑選身份,爸爸和媽媽的稱呼都像是玩笑,跳出這個劇本就可以重新開始。
即便已婚的條件都已經具備,也不代表就真的要去成為。
他們兩都還很年輕,今天愛著,明天或許就不一定。
長久的情侶陳櫻子不是沒見過,慎怡也見過,走到今天的也好,畢業就分手的也罷,他人的形式都不能用來作為自己的參考。
慎怡就是慎怡,紀則明就是紀則明。
“我的建議是,你們再給彼此一些時間吧。”
有人說,談了很久卻不結婚,並不是真的相愛。
一直拖的話,感情就會被拖沒。
可也不能為了挽留轉瞬即逝的東西,而匆匆忙把自己送上懸崖。
即便紀則明做好了準備,也要考慮慎怡的迷惘和恐懼。
“她還那麼小,這些年你也刻意在維護她的天真,我想你應該能夠明白。她不是不愛你,她只是……沒那麼有信心。”
慎怡並不能夠做到紀則明那麼遊刃有餘。
工作也好,朋友們也好,甚至對待長輩,她都需要一些緩衝的時間去做思想準備,才能在下屬、朋友、小輩等身份中來回切換。
所以從女朋友到妻子,這樣具備重量的任務,她理所當然地需要更充分的準備。
陳櫻子說這些話的時候,心情很忐忑。
她很清楚地知道,說到這份上已經算是越界了。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她支援了慎怡的“逃避”,那麼壓力就會給到紀則明。
可他卻只是笑著說,“我能理解。你怎麼搞得我好像逼婚似的?”
“這不是我也覺得到時候了嗎。”
“三年太短了。”他喃喃自語道。
“三年還短啊?這個時代談三個月都算長了。”
“那假設你這輩子可以活到一百歲,但一百年裡只有三年能談戀愛,你願意嗎?”
陳櫻子咂舌:“瘋了吧?誰願意啊?”
“是啊,誰願意啊。”
紀則明把桌子上的紙牌統統收拾好,裝進盒子裡。
慎怡在和他戀愛以前,也並沒有和別人建立過親密關係。
因為不清楚初戀的具體定義,紀則明很難以她的初戀自居,但他很確定,直到目前為止,慎怡都只和他一個人談過戀愛。
短短三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