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些事情他從來不會放在表面上，他一直維持著那一種平淡，好像無事發生的假象，好像自己真的不在意，騙過了自己，也騙過了司信言。
慢慢的，就好像真的不在意了一樣。
「我想表現的大度一點，我想說我不在意安素怎麼樣，我只是在意你的態度，所以我和你生氣，和你鬧小性子，我甚至有些開心，我覺得好像找到了和你相處的方式了，我們可以多一點話說了。」現在想來，這是愛情嗎？
這是笑話吧。
他們這八年到底是怎麼過得，此時此刻回憶起這些事情來，他們都覺得那時候的自己可能腦子有病。
可是人一旦陷在一個怪圈裡，就會一直鑽牛角尖出不來，他們兩人大概就是如此，就是一頭往死路沖，多少人拉都拉不回來。
此刻此刻兩人坐在一起反省，就像是兩個學生，說著說著，明明是悲傷的氛圍，莫名的卻感染了一些歡樂。
「我們到底是怎麼在一起八年的？」陸止喃喃問。
「因為我會忍，傻不愣登的愛了你八年。」司信言應道。
陸止這就不服了：「我也喜歡了你八年啊……」說完他的聲音弱了下來：「雖然好像一直沒告訴你。」
「我不是不想表白的……只是每次都找不到合適的機會，但是我們的關係又越來越僵，我擔心說出來會被你取笑。」
兩人又沉默了一會，都被過去的自己打敗了。
但是其實他們也沒有嘲笑過去的自己的立場，因為現在的他們依舊是傻逼。
「言言，我還愛你。」陸止輕聲說：「不是什麼愧疚，也不是什麼得不到的最美好，失去了才知道珍惜。我愛你，不想要離開你，我想要我的餘生還有你在。」
「我知道現在的我說出這樣的話來一點信服力都沒有，聽著就很可笑，你也不會答應，但是我還是要說。」他蹲在司信言的面前，看著他一字一句道：「我想追你。」
司信言看著他，眼前的男人和記憶之中任何時候的他好像都有些不同。
他不是少年時自己喜歡的「哥哥」，也不是他苦苦追了八年的那個「陸止」，他瘦了很多，臉上的肉少了，顴骨都有些分明瞭，眼底是很明顯的黑眼圈，這段時間估計沒睡好。
大哥說他在吃藥，在療養，司信言不知道他出了什麼問題，但是他連冬城都不管了，那說明事情有些嚴重。
拋下了冬城，放下了一切的男人跪在他的面前，很認真的對他說這句話。
「我沒有被人追過。」司信言說。
他真的沒有被追過，他們在一起並沒有追求這個過程，好像戀愛這個過程也不怎麼完美。
「我拒絕你。」司信言說。
陸止笑了起來，他眼中的陰霾緩緩地散去，雖然依舊身在黑暗之中，但是他已經看到了他的光。「沒關係，我會一直追求你，直到你答應，或者你找到你真正的幸福。」
司信言張開口，他抱了抱陸止，道：「祝你成功。」
「不過我不會和從前一樣的喜歡你的。」司信言鬆開了他，起身道：「我現在要學著做一個沒有感情的殺手，玩弄別人的感情。」
「你等了我八年，沒等到回應。這次換我來，你想怎麼做都好，就算這輩子都得不到回應，我也會堅持下去的。」這大概是陸止突然出現的覺悟，他這輩子大概不會像愛司信言一樣去愛第二個人，從少年開始，他心上的那個人自始自終都只有一個。
是他親手把他從自己的身邊推開，那就要親自去把他追回來。
兩人說完這些話，就好像解開了心結一般，狀態都好了許多，對視的時候也不再避開彼此的眼睛，雖然司信言也沒有說一下子就對陸止多溫柔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