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我摸摸你說這話良心痛不痛。”王滇認真道。
“呵。”梁燁冷笑了一聲,抓住了他的手揣進了自己袖子裡。
信上的筆觸逐漸開始沉重起來,王煦遂應該是省略了許多內容,對梁華的評價陡然一轉。
“然梁華心懷天下,所做之事皆利百姓,我在邊疆打仗打了七年,見過數不清的流民和災民,我曾以為是皇帝昏庸致使大梁如此,現今看來大錯特錯。
我的兵黃沙枯骨死邊疆,是為了讓身後的百姓安居樂業,如果梁華能讓前線的將士們沒有後顧之憂,如果他能讓百姓活得更好,我又何必殺他。
但是梁琮殺了我的父親,殺了卞如風和卞馨,我又很難說自己去幫他的兒子,我不恨他已經是心胸寬闊……談開那日,我同他從議事殿打到了御膳房,他罵他老子王八蛋,我罵他和他老子,連帶著梁家十八代祖宗,當然,不包括兒子你,你這會兒還揣在我肚子裡,虧得你娘武功好能揍到他求饒,不然那個王八蛋一腳就將你踹沒了……”
王滇乾笑道:“你爹孃也都是性情中人。”
“……”梁燁抽了抽嘴角。
梁華和王煦遂達成了某種合作的關係,他們最開始想要扳倒崔語嫻和她背後的崔簡兩家,甚至冒險借用了談家和卞滄暗中的勢力,王煦遂如同一個雙面間諜的存在遊走在各個勢力中間,兩個人孤立無援,硬是創下了暗部這麼一個龐大的地底勢力,養起來了數量可觀的私兵。
可惜天不遂人願,眼看即將成功,卞滄發現了王煦遂的背叛,大為惱火,關鍵時刻倒戈崔語嫻,兩個人功敗垂成,幸而留了梁燁這個後手,最後哪怕梁華和王煦遂都死了,也逼得崔語嫻不得不立僅剩的梁燁當了皇帝。
最後一頁顯然寫信的人已經力有不逮,字跡開始漂浮潦草。
“我至今未查清如風和卞馨究竟因何而死,崔語嫻或許知其一二,然閉口不提,卞滄所圖甚遠,我與梁華猜測其背後之人與梁琮所行之事有關,可詢崔氏舊人,萬望甚查。”
“我王煦遂此生,愧對爹孃生身之恩,愧對卞家夫婦養育之恩,愧對如風和阿馨年少相伴,愧對梁華情深意重,最愧吾兒,生來便要與惡鬼倀虎周旋。”
“若兒看到這信,務必戒備卞滄,必要時殺之後快,切記斬草除根。”
“另,那對小王八送你了。我與你爹若有空,會在地下保佑你,記得多燒些紙錢。”
最後甚至匆匆寫成出連筆,還漏了個點兒,看得出來的確很忙了。
王滇看完了這封信五味雜陳,最後問了句非常無關緊要的問題,“你給他們燒紙錢了嗎?”
“沒有。”梁燁繃著臉道:“人死如燈滅,死了就是死了。”
“……有道理。”王滇將信收起來塞進了他的袖子裡,“不過今年還是燒些吧,替我也問聲好。”
“怎麼問?”梁燁起身,將他也拽了起來。
“就說爹孃,我嫁人了,”王滇轉身拿起了案几上的兩塊令牌和一大串鑰匙,正色道:“我夫君待我極好,您二老在那邊就放心吧。”
梁燁嘖了一聲:“夫君?”
“哎,在呢。”王滇笑著應聲。
“膽大包天。”梁燁這樣說著,卻緊緊扣住了他的手,沉默了良久才緩緩開口道:“她叫王煦遂,我今日才知道。”
王滇捏了捏他的掌心,“算起來我和岳母大人還是本家。”
梁燁忍不住笑了一聲。
王滇看著他清了清嗓子,“剛才……在翻平安扣的時候,我翻到了個小東西。”
“嗯?”梁燁牽著他往前走,顯然在走神想其他的事情,“崔氏的舊人倒是真活著一個。”
王滇拽著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