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兩人彼此對視一眼,商信深深吸了口氣,道:“我們進去吧。”
“嗯。”明月點頭,主動拉起商信的手,向著達旦家走去。
門沒有鎖,一推就開了。
達旦的家是煉器城中最大的建築,這是城中所有人出錢出力為他建的,是對他身份的肯定。
只是這最大的建築中,卻只住著達旦一個人。達旦今年已經七十歲,父母早已不再,也沒有妻子兒女。他的一生都在鍛造兵器,忙的連娶妻的時間都沒有。他也從來沒有想過要成一個家,享受天倫之樂。
他的樂趣都不在這裡。達旦最大的快樂就是用手中的錘,鍛造出一件件兵器。
他是個怪人,通常也只有怪人才能把事情做到最好。若是他的人生中再多一些事情,恐怕也不可能成為煉器城,或者說整個守護王國最好的鍛造師了。
商信和明月走進來的時候,達旦正在鍛造一柄劍。
兩人來到他的身旁,達旦卻是連頭都沒有抬,手中的動作一點也沒有變,依舊一錘一錘的敲擊著那塊已經成形的金屬。
“他為什麼不說話呢?”明月歪著頭看了好一會兒,終於忍不住問道。
“他根本沒有看見我們。”商信說。
“沒看見?那總該能夠聽見的吧。”明月說道。
商信搖頭:“他根本就沒有發現我們來到這裡,他什麼都不知道,怎麼會說話呢?”看著眼前的老人,商信想起自己在清源鎮第一次鍛造那柄中階靈劍的情景。那個時候,自己和這老人是一樣的,所有的精神都在鍛造的兵器上,根本不可能發現身旁的變化。
若非那樣,也不可能打造出一柄高於中階靈器的靈劍。
也是從那次之後,商信知道,煉器的精髓在於專心。若是不夠專心,是打造不出一柄好的靈器的。
聽得商信所說,明月仔細的看向老人,見他正全神貫注的看著錘下的劍,確實是沒有發現自己。
“我們要不要叫醒他?”明月問道。
商信搖頭:“他現在的狀態是叫不醒的,無論你怎麼叫,他都聽不見。而且打擾正在煉器的人,是很不禮貌的行為,那樣老人會生氣,就算他知道鍛造神器的方法,若是打擾到他,他也不會告訴我們了。”
“那我們就這樣等著嗎?”明月道:“看樣子這柄劍還要很長時間才能煉成啊。”
“多少天都得等,這是對於一個真正的鍛造師最起碼的尊重。”商信鄭重的說道。
明月不再說話,和商信靜靜的站在老人身邊,一動不動的看著老人鍛造靈器。
時間在敲打聲中靜靜流逝,轉眼便是三天過去。
老人終於放下了手中的錘,劍成。
商信突然說道:“好劍!”
這一聲嚇了老人一跳,剛剛打造好拿在手中的劍差一點掉在地上。也是直到此時,老人才發現竟然有人在自己的身邊。
老人轉頭,便看見商信和明月,“你們是什麼時候來的?”
商通道:“來了三天了。”
“三天?”老人道:“你們就在這裡站了三天?”
商信點頭。
老人臉上突然現出笑容,只是這一點,他的心中便對這兩個年輕人多了一絲好感。
“你看看我鍛造的這柄劍怎麼樣?”老人突然把手中的劍遞給商信。
商信接過來,仔細的看了半晌,道:“無可挑剔的一柄高階靈劍,只是可惜……”
“哪裡可惜?”老人眼睛眯起,還沒待商信說完,便連忙問道。
商信想了想,道:“可惜這劍不是為你自己而鍛造,只能是一柄高階靈劍,若是你自己的,那麼此時的劍中已有了你的精神,這劍必將超越高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