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向著密林之外走去,明月不知何時跳上了他的肩頭。
“商信,謝謝你。”身後傳來玉兒的聲音。
商信沒有回答,身影一點點消失在銀白的月色裡。
一個人突然出現在玉兒不遠處,輕輕嘆息一聲,說道:“十年來,他是唯一的一個擺脫你勾魂大法的人。”
“付水,我說過多少次,不要讓我看見你。”玉兒的聲音比冰還要冷。
“我只是擔心你的安全,你放心,我絕不會破壞你們的計劃。”頓了頓,付水又道:“我總感覺,商信能夠逃出你們的手心,但願他能夠逃出去,不要像我一樣。”
“你隨時都可以走,沒有人留你。”玉兒的聲音比剛剛還冷。
付水暗暗嘆息一聲,不再說話,他的人一如既往的孤獨、落寞,像秋風中漂浮的一枚枯葉。
……
而此時的商信,一點也不比付水好,他的心很亂,亂得必須要用酒來麻醉自己。
他沒有回歐陽世家,而是直接來到天光城,拉出了柳如風,來到了城主府旁的那家酒樓。
“什麼也不要問,什麼也不要說,陪我喝酒。”從坐在桌子上,商信只說了這麼一句話。
柳如風點了點頭,果然什麼都沒有說,舉起酒杯就灌了下去。
天光城的夜晚也很熱鬧,雖然八月的夜已有了涼意,但是街上的人群卻還是熙熙攘攘。這是天光城最熱鬧的一條街,這條街上有晝夜不歇的店鋪,還有一些只在夜間出現的擺攤小販。
酒樓外是滿街的月光和明亮的燈火,可是商信已看不見這些。他已經喝醉,醉倒在桌上。
柳如風卻很清醒,因為四壇酒被商信喝了三壇半,他喝的並不多,甚至可以說很少。
但是柳如風沒有走,他靜靜的坐在那裡,等著商信醒來。
夜很快過去,太陽一點點升起,又一點點落下。直到最後一縷夕陽也消失在遠處的天邊,商信終於抬起了頭。
“醒了?”柳如風問了一句廢話。
“醒了。”商信也回了一句廢話。
柳如風又道:“你現在是不是要走?”
商信點頭:“是。”
柳如風站了起來:“需不需要我?”
商信搖頭:“不用。”
“那你小心一點,無論發生了什麼事,都要保證自己的安全。”
商信再次點頭,兩個人一起走出了酒館,然後分道揚鑣。
……
草屋裡透出燈光,昏黃、黯淡。
玉兒依舊一身大紅的衣裙。
屋中多了一把椅子,看見商信進來,玉兒指了指那把嶄新的椅子,道:“坐。”
商信就坐了下來。
“歐陽一葉現在在信風傭兵團董亮的手中。”玉兒說道。
商信皺起了眉,問道:“董亮現在在哪裡?”
“在天光城北100裡處的青牛村雲二年家中,雲二年家在村東頭第三家。”
剛剛坐下的商信又站了起來,轉身走出了草屋。
屋中傳來玉兒的聲音,“門前的馬日行千里,你騎著它去。”
目光一掃,商信看見了綁在一棵樹上的一匹渾身雪白的馬,和歐陽德的白雪是同一種類的馬,商信解開繩索,沒有說謝謝,縱馬狂馳而去。
這確實是一匹好馬,百里的路程,只用了半個時辰。本來,如果商信自己跑去的話,還未必需要半個時辰,但是商信選擇了騎馬,他必須保持充足的體力,以應對任何事情。
青牛村是一個很小的村子,一共也不過四五十戶人家。
村東頭,第三家,商信直接踢開了雲二年的屋門,卻沒有看見董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