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重來都是一件折磨人的事情。
尤其是關係生命安危的時刻。
何書文此刻,就處於這種境地。
逼仄的臥室裡,已經完全陷入到了黑暗中。
他不敢開燈,不敢開手機螢幕。
只是在黑暗中睜大了眼睛,默默的算計著時間。
同時豎著耳朵,聽著門外的動靜。
門外,那對中年男女,雖然有著父母的外表,可是他們卻已然變成了惡魔的化身。
這兩個惡魔,正在盤算著,在午夜十二點,把他切碎!
這種強烈的危機感,使何書文的每根神經都已經緊繃到了極限。
有時候,他甚至產生一種神經馬上就要崩斷的錯覺。
時間在悄無聲息的流逝。
外面的客廳裡,安靜的可怕。
確切的說,是整個家,都處於絕對的靜寂中。
“時間到了。”
何書文喃喃自語。
那兩個惡魔要在十二點動手,他必須要提前至少兩個小時。
小小的裁紙刀,雖然鋒利,但是 想要切開門板,且還要保持絕對的安靜,是需要大量時間的。
何書文屏住呼吸,走到門前蹲下,摸索著找到門鎖,確認位置之後,就開啟裁紙刀,先是劃出痕跡,便開始一點點的切割了起來。
這是一個極其漫長的過程,需要極大的耐心和手腕的力量。
裁紙刀刀刃很快就磨損嚴重。
何書文掰點一截,繼續努力。
終於,把手附近的門板上,被他挖出了一個小孔來。
他暗暗吐了口氣。
在一個平面門板上,一旦切開一個小口,那麼下面的工作,就會變得容易不少。
於是,他有切變成了鋸。
每一下,都極盡小心,將聲音控制在一定的範圍內。
一把裁紙刀很快廢掉兩口,何書文就又換了一把。
細密的汗水,不知何時,已經佈滿了額頭。
何書文顧不得擦拭,用發酸的手緊緊握著裁紙刀,保持著勻速拉鋸。
這讓他想起小時候做手工的情形。
母親陪在他身邊,指導他用美工刀仔細的切割開小木片,再將各種各樣的小木片,用膠水粘成各種各樣的小房子。
每次他失敗的時候,母親都會給打氣加油。
當有一件手工品完成,母親又會豎起大拇指稱讚。
看著母親慈愛的臉龐,何書文充滿了成就感。
可是此刻,他正在鋸門板,目的是為了逃離這個家。
父母,變成了令人恐懼和憎惡的存在。
甚至,想要殺了他。
腳邊,出現了大量的木屑。
門鎖周圍的門板,已經被他切割的差不多了。
手指上磨起了水泡。
最後一把美工刀,也變得鈍了。
他心裡頭估算著時間,大概已經耗費了近一百分鐘。
也就是說,二十分鐘之後,那兩個惡魔將會醒來,從對面的臥室走出來,手裡拿著某種沉重有鋒利的刀具,闖進來把他切成一塊又一塊。
“時間不多了,我必須要一蹴而就。”
一個聲音,在何書文的耳邊響起。
他停了一下,先是嘗試著推了推門鎖……此刻門鎖周圍的門板,只剩下一點點的連線。
輕輕一推,門鎖就向門板裡面陷了一點。
何書文眯了眯眼睛。
手上忽然用力。
喀嚓一聲,整個門鎖都掉了下來。
在絕對的靜寂中,這個聲音太大了。
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