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一堵牆又能聽到塵世間最躁動、最顫慄的由荷爾蒙和資訊素掌控的原始慾望之聲。
這是她認識自我、宣洩情緒的地點，連助理小汪都禁止進入。
曲玲今天在店裡待著，見她來了親自過來送酒：「我們人魚歌后今天心情不怎麼樣呀，打算來我這兒一個人喝悶酒嗎？」
宿凝真目光流過曲玲，見她今天打扮的格外花枝招展，新知那位恐怕又來了。
她的嘴角勾起一個明瞭的笑容：「歌一遍過，心情挺好的。」
曲玲在她對面坐下，吸了口電子菸，吐出一串葡萄味的薄霧。
「聽小汪說你把匹配oga惹毛了，人家提前結束了約會？要不要我教教你怎麼哄oga？」
宿凝真沒好氣的瞪她一眼，「你告訴小汪，如果不能保守秘密就別當我助理了。」
曲玲還想說什麼，宿凝真手機提示音接連響起。
她開啟一看，映入眼簾的是穿著印著純棉居家裙的連螢。
她家的燈不知道為什麼有些偏綠，把人照的怪陰森的，懷裡還抱了只大半張臉都糊成黑色、但是藍眼睛格外明亮的貓咪。
沒等宿凝真開口，曲玲就跟偷糧的老鼠一樣急匆匆的湊了過來。
「喲，睡衣誘惑，這姑娘挺懂的嘛。這就是你的匹配o？長得真好看。」
宿凝真不太想回復訊息，但是眼前連螢裝乖的自拍，不知怎麼就跟她乖乖在車上睡著的模樣重合了。
她回頭看向曲玲：「我嗅見那位的資訊素了，你不去守著點？」
曲玲罵罵咧咧的，說她冷血、支走人的藉口太虛假了。
但想來想去，還是踩著高跟打算出去看看。
房間重新歸於寧靜，宿凝真開始回復連螢，字打到一半又全部刪除。
直接彈過去影片。
連螢做好等很久才收到回復的準備，發完訊息就跑去廚房洗草莓了。
手機很隨意的扔在案板上。
聽到影片聲音嚇了一跳，手還是濕的、不好按螢幕。
怕宿凝真等不及、她用乾燥的手肘掙紮了半天才摁到接通鍵。
影片接通後，宿凝真第一眼就看到——大大小小、鋒利尖銳的菜刀、切肉刀、砍骨刀掛了滿排。
她遠黛般的眉毛又緊蹙起來：「連螢，你在幹什麼？」
伴隨著水龍頭嘩啦啦的水聲，手機裡傳來小混蛋賠笑的聲音：「真真稍微等一下，我在廚房洗草莓呢，馬上就洗完了！」
第6章 六條魚
牆外嘈雜的音樂聲嬉鬧聲、伴著連螢在廚房弄出來的陣陣聲響，呈現到宿凝真耳朵裡的便是永遠無法停息的疾風驟雨。
她有些後悔今晚來巴比倫了。
聒噪的傢伙有一個就夠她受的。
等到宿凝真把刀架上所有刀具的紋路都看過一遍，連螢終於洗完了草莓。
宿凝真搖晃著加冰威士忌，「連小姐，這麼晚了找我有事？今天下午告別的時候你不是走的很急嗎？」
聽到她對自己的稱呼突然客氣許多，連螢心裡有些奇怪。
不過目光落到她背景的酒吧上，她心下瞭然。
真真現在應該是跟朋友在一起，所以不太方便。
連螢連連致歉：「下午那時候我去看醫生了，沒跟你說明白不好意思啊。」
見她是因為正事才走，宿凝真心裡的陰霾掃去幾層。
她臉上又掛上熟悉的營業笑容：「是身體不舒服嗎？醫生怎麼說。」
醫生說要你來給我疏導資訊素……
話就在嘴邊，但是直接開口太唐突了。
好像自己在碰瓷人家，見一次面就纏上不放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