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了眼易辭洲的神色,見他還算平靜,將檔案放在他桌上,察言觀色,低聲問道:「易總,我怎麼好幾天沒見到付沉人了?」
易辭洲正準備伸手拿檔案,聽得這話,他手半懸在空中,輕輕抬眼睃向他,「你平時不是不太喜歡付沉嗎,怎麼今天忽然想起來打聽他了?」
封況屏氣凝神,笑道:「偶爾也聊聊,畢竟我們都是跟了您那麼久的人。」
「哦……」易辭洲抬了抬眉毛,垂眼拿過檔案翻看,不緊不慢道:「他沒什麼要跟你聊的。」
封況嚥了咽口水,不自然地僵笑兩聲,「呃,那好、那好……」
易辭洲看了一眼檔案,簽好字,推過去,面無表情道:「還有事嗎?」
封況趕緊道:「沒了沒了。」
他說完,拿上檔案就匆忙離開。
易辭洲冷冷看著他的身影,眼中陰霾愈演愈烈,他知道易宏義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勉強放過了舒晚,但他不知道的是,自己還能撐多久。
但凡原來的那個易辭洲活過來,他差不多就可以死亡宣告了。
不過萬幸的是,原來的易辭洲墳頭草都已經十八米了,他犯不著在這杞人憂天。
略坐了一會兒,易辭洲站在窗邊抽了幾根煙,煙霧繚繞中,回想起剛才封況的話,似乎自己也好幾天沒見到付沉了。
有幾天沒見到付沉,那麼就有幾天沒見到舒晚。
想到這,他滅了煙,開車徑直朝南沙灣而去。
第120章
◎遲早有一天,親手了斷。◎
南沙灣的夜,隨著舒晚的到來,一切都彷彿沉寂了下來。
自從帶著舒晚離開千城,廖霍便將整個南沙灣交予小張總打理,自己已經許久沒有來過這裡。
也許,曾今他喜歡流連這種地方,無非不是認識新鮮女孩,可自打他認識了舒晚,無限撒網的目標便只變成了一隻孤單的漏網之魚。
廖霍在樓下的酒吧區坐了好一會兒,調酒師推過來一杯點綴著薄荷的馬天尼,「廖先生,好久沒來了?品品嗎?」
見他猶豫,調酒師又補充道:「沒有酒精。」
廖霍僵硬地笑笑,推開馬天尼,緊了緊了身上的皮夾克,便徑直朝三樓的客房區走去。
三樓的偏僻拐角,靜謐無聲。
隨著廖霍一步步走近,付沉瞧見,臉色倏地黯了下去。
他躊躇幾番,還是挪了挪寬厚的身體,讓開了一條路。
廖霍敲了敲門,下一秒,舒晚便開啟了門。
一見是廖霍,她眼底倏忽有光,連忙問:「我可以走了嗎?」
廖霍關上門,安撫性地揉了揉她的頭頂,說道:「還不行,先在這老老實實待著,無聊的話,我給你找些書或者電影來看?」
無聊倒不無聊,她早就習慣一個人的生活了了,又有什麼所謂呢。
舒晚淡然勾唇,「不用了,你知道的,我是憋不壞的。」
廖霍啞然失笑,見她還願意和自己打趣,不由自主地就想和她親近。
可當他抬起手,想要撫摸她的臉頰時,卻又隱隱綽綽浮現出在烏斯懷亞的那一幕。
在易辭洲毫不留情的揭露下,她預設了,也承認了,她從來沒有愛過他。
不管他怎麼對她好,不管他怎麼關心她呵護她,她就是宛如一塊冰冷的頑石,雖然表面被太陽曬熱了,然而剖開來一看,裡面沒有半點溫度。
手高懸著,心卻早已靜止。
廖霍闔了闔眼,收回手,「如果我比易辭洲先遇到你,該有多好呢……」
房間狹□□仄,二人捱得很近,幾乎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舒晚抬眼凝視著他起伏不定的胸膛,自嘲自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