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五年前,他也曾這樣精心挑選著結婚場景。
舒晚喜歡室內,可他喜歡室外,因為室外更加嘈雜,舒晚聽不清他內心的厭惡。
蔓蔓百合花,
潔白的童話世界,
他們彼此說出誓言。
呵,可倒頭來,只剩下了淒涼的諷刺。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愛上了她,而且愛得太滿太溢,愛到快要把自己淹沒。
冊子被來來回回地翻,最終,易辭洲指著一個粉紅少女心的場景,一頭亂麻地說道:「就這個吧,幫我約峇裡島的dove教堂。」
策劃小姐接過一看,為難道:「易總,要預約dove教堂,起碼要提前一週,萬一……」
不等她說完,易辭洲不耐煩地說道:「沒有什麼萬一,後天我必須要舉行婚禮,否則我花那麼多錢找你們做什麼婚禮策劃?閒的嗎?」
他戾氣頗大,策劃小姐著實嚇了一跳。
她有聽聞前陣子鬧出的花邊新聞,知道這個易總不好惹,又瞥了一眼兩邊面無表情的付沉,更不敢再說什麼。
她畏懼地點了點頭,道:「易總放心,我會跟dove那邊爭取的。」
說完,她收拾了一下東西,趿著高跟鞋,搖搖晃晃地趕緊離開。
看著策劃小姐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付沉猶豫萬分:「易總,你真要舉行婚禮?你和那個阮音,才剛訂婚啊。」
可易辭洲不會管這些,阮音已經神志不清了,掀不起大浪。
他道:「只是訂婚,又沒結婚。訂了再退,退了跟另一個結,犯法嗎?」
那倒不犯法,
就是有些違背道德。
付沉窘迫地聳眉,疑惑:「可是……這麼倉促?」
「是。」易辭洲幾乎不假思索,「爺爺最是看中面子,只要我讓溫夜成為我的妻子,讓她出現在大眾視野裡,爺爺就輕易動不了她。」
事急從權,這也算是個下下策裡的上上策了。
付沉瞭然。
他不是滋味地閉了下眼睛,幾番欲言又止吞吐不定,他大概知道老爺子為什麼會那麼針對舒晚,不為其它,只為她是舒天鄺的女兒。
雖然易辭洲這番作法可以勉強讓易宏義收斂,但付沉深諳老爺子的手段,他恐怕不會那麼輕易地善罷甘休。
正如付沉所料,易宏義確實一直在擔心舒天鄺的帳本。
舒天鄺死後,他去查過醫院裡的遺物,並沒有找到任何蛛絲馬跡,於是隻能從舒晚這裡入手。
可他暗地裡派人去了好幾次藍灣別墅,也沒有翻到半絲有關南國黑市的東西,這不由讓他更是擔憂起來。
一大清早,沈特助就端來一杯熱茶,低眉道:「董事長,那本帳本……也許真的在藍灣大火中燒掉了。」
易宏義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接過茶喝了一口,道:「可小晚活下來了。」
畢竟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要說捨不得,還真有那麼幾分。沈特助皺了皺眉,委婉道:「失火之前,他們小兩口鬧成那個樣子,也無心顧及其他,恐怕她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哼……」易宏義斜目冷笑,「她如果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就不會躲那混小子那麼遠了。」
沈特助一聽,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待看清老爺子的神色之後,忽地醍醐灌頂般恍悟道:「董事長的意思是,舒晚那孩子,躲得不僅僅是辭洲?」
易宏義收斂眉眼,沒再吱聲。
他放下茶杯,戴上白色的手套,拿起放大鏡,又開始仔細品鑑董其昌的山水畫。
沈特助察言觀色,目光淺淺掃過那泛黃的紙面,閉口不再多問。
這時,封況忽然打來了電話,沈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