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晚聞聲抬頭,表情依然無光,「易辭洲啊。」
她說完,又低下頭去,繼續忙活著手中的事物。
她將那些冷冰冰的首飾一件件從首飾盒裡取出來,全部戴在身上後,又一件件摘下來再放回去。
她一邊摘,口中一邊唸叨:「易辭洲,你給我買的東西,我全記得……」
她神情明顯有些不對,易辭洲大步上前,將那些亂七八糟的首飾取下來扔在一邊,抱著她的肩道:「別弄這些了,睡會兒,好嗎?」
可舒晚就像沒聽到一樣,依然在不停地試那些絢爛奪目的首飾,喃喃道:「我什麼都記得,我還記得你不愛我了,我還記得你突然又愛我了……」
易辭洲用力摟住她,想要輕聲安撫又不知道說什麼,只能哽住道:「我愛你、我愛你,我是愛你的……」
但是她已經停不下來,「我記得,你厭惡我,你討厭我,你把我一個人扔在那個別墅裡,沒有人陪我,什麼都沒有……」
舒晚越說越快,臉色越來越白,她目光空洞得幾乎像一片死海,沒有半點波瀾,「辭洲,你知道嗎?那裡冷得可怕,我想你抱抱我,可是你卻抱著別的女人。」
坦白而言,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展露她內心最無助的時刻。他當然知道當時失火的時候,她有多麼的害怕,可是那麼久了,他不敢去想。
看見她這般失了智的模樣,易辭洲直接投降了,他顫著乞求道:「求你了,別說了,別再說了……」
舒晚儼然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她一會兒將那些首飾和包全部攏在懷裡,看著它們茫然地笑;一會兒又發了瘋似的把它們全扔了出去,啞著嗓子喊道:「我不要它們了,燒了燒了全燒了!」
易辭洲哪裡還看得下去,
他心都在跟著一抽一抽地疼。
他抱著她,用力抓住她兩條胡亂揮舞的胳膊,將她整個人都死死環在懷裡,試圖安撫她,「好了好了,我一會兒就拿去燒了。不要了,都不要了,好不好?」
舒晚掙紮了片刻,在他一聲一聲的呼喚中,終於安靜了下來。她怔了一會兒,然後抬起頭,茫然無措地看著他說道:「辭洲,我們什麼時候結婚?」
她的腦袋還是不清楚,似乎就是搭在神經的邊緣處反覆橫跳,記憶一會兒線上,一會兒又不線上。
易辭洲趕緊哄著她說道:「很快,下週,好不好?」
舒晚凝視著他,在這張熟悉無比的臉上一點一滴地逡巡,摩挲著嗓子說道:「還要那麼久嗎?我現在就想嫁給你。」
「好,好,現在,就現在。」
易辭洲已經不知道怎麼去安撫她,好不容易讓她平靜下來,她又顯得太不正常。
舒晚的心緒稍稍平復,她靜了一會兒,恍恍惚惚地從他懷裡鑽出,踉蹌著腳步,剛要轉身去倒水喝,忽地看見地上那些凌亂的首飾,臉色大變,一臉驚恐地指著地上說道:「它們不是已經被燒了嗎?為什麼還在這?……為什麼?為什麼?」
她臉色刷地一下慘白,連問了好幾遍。
易辭洲的腦袋簡直要炸了,
她快瘋了,他更要瘋了,是那種遊離在崩潰邊緣的瘋,更是滿腦懊悔身心疲憊的瘋。
他只能喊來付沉,又把這些東西全部收起來放好。
等這些首飾、包全部消失在眼前,
舒晚才徹底安靜了下來。
她緊緊攥著他的胳膊,一張臉毫無血色,語無倫次地說道:「我是誰?我在哪?我在這幹什麼?……」
易辭洲一愣,側目看去……
他媽的他還以為她在這說段子!
可是她的神情早就充滿迷茫和慌亂。
他幫她倒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