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堆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躥得有些高。
舒晚不禁害怕地往後縮了縮。
瞧見她眼神畏懼驚慌,廖霍眉頭一皺,將火弄滅,安慰她道:「不點這個了,我們去木屋吧,那裡有插座,我去找個取暖燈來,你要買吃的就快去快回。」
偌大的帳篷,少了明火,頓時涼了下來。
舒晚戴好帽子,將兩隻耳朵露出來,然後把手縮在口袋裡,便快步跑了出去。
路過木橋的時候,她忽地就看到一輛黑車從不遠處開過,似乎是繞了個小圈,熄了尾燈就不見了蹤跡。
舒晚疑惑,這個點理應沒有旅遊團的客人,如果還有遊客,那估計是跟他們一樣的散客了。
烏斯懷亞散客真的不多。
一是從這坐破冰郵輪的人都是成團而來的,二是這裡氣候陰寒、人口稀少,單獨行動沒有那麼方便。
不過她沒多想,小跑著朝便利店方向而去。
便利店就在營地入口不遠處。
是個移動車。
她買了些速食罐頭,又泡了兩杯熱巧克力,等回來的時候,營地的其他遊客已經完全走光了。
剛才看到的那輛黑車也沒有停在附近,想必也只是路過。
營地太過安靜,所以鞋底踩在地面上的聲音格外清晰,此時夜深,不免也有些嚇人。
舒晚用帽子蓋住耳朵,沒了聲音,這才安下心來加快了腳步朝木屋走去。
也不知為何,廖霍沒有把取暖燈拿過來,木屋裡漆黑一片不說,還格外寒冷。
她冷得「嘶」了一聲,緊緊抱著罐頭和兩杯熱巧克力,騰出一隻手摸索著去開桌上的小燈。
然而剛剛將小燈開啟,微弱的黃色燈光照亮眼前一切之時,她整個人就像被冰凍住一樣,蒼白一瞬,震在了那。
木屋內,是兩個黑衣男子,一左一右死死鉗住住廖霍的胳膊,幾乎把他兩條手臂都要翻轉過來。
他被強行按坐在椅子上,整個人歪斜扭曲,因嘴巴被捂上了,他喊不出,只能眼眶猩紅地看著她,奮力扭動著身體。
只怔了一秒,舒晚就從他眼裡看到了憤怒和不甘,而更多的,是心痛般的吶喊——跑。
舒晚忽然就明白過來,為什麼已過零點,還會有一輛車開往營地。
她來不及多想,立刻掉頭就跑,然而還沒跑幾步,就在酷寒漆黑之中,撞上了一個男人的胸膛。
那種熟悉的感覺迎面襲來。
她下意識地就想往後退,結果腳下一軟,正好絆在門外的石階上,一頭栽進了男人的懷裡。
手裡的食物落了一地,
碎亂不堪。
下一秒,雙手相擁,遽然而來的緊縮感,讓舒晚不由自主地驚叫起來,
「啊——」
她倉惶抬頭,就在這南極夜色下,與易辭洲的目光直直對上。
頭頂,滿是極光大爆發的霞彩。
絢爛之至,一瞬間照亮了男人的眼睛——驚震、憤怒,恨不得撕碎了她,也恨不得將她狠狠揉進心裡。
他一身的酒味,帶著醉人的恨意。
舒晚直接忘記了掙扎,猶如一條鹹魚般被他緊緊摟在懷裡,半推半拽地進了木屋。
廖霍見她還是落到了易辭洲的手裡,眼中怒意更盛,他想用力掙脫開束縛,但那兩個保鏢力氣實在太大,分毫動彈不得。
易辭洲鉗住舒晚的肩,將她緊貼著自己,極力剋制著自己冷聲道:「廖霍,你很有信心啊,一個人帶著她跑到烏斯懷亞,連個保鏢都沒有。」
舒晚害怕得要死,卻又不甘示弱,她抬眼顫道:「人家不像你,走到哪都招人恨,不跟幾個保鏢怕是會曝屍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