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字,毫無感情波瀾,著實讓阮音嚇了一跳。
阮正華抿了抿唇,沉了一口氣道:「音音,跟易總道歉。」
家長發話,阮音也不敢不聽,她本來畏懼父母,這下更是一下子沒了氣焰,只能低下頭硬著頭皮道:「對不起,這次是我的錯。」
她說完,阮正華抵了抵上顎繼續道:「如果有需要,我們會親自帶著補品上門致歉。」
易辭洲聞言,幾不可查地看了一眼老爺子那裡,說道:「這就不必了,只是我們的訂婚……」
不等他說完,阮正華就道:「取消。」
易辭洲終於扯開嘴角,眉眼舒展,「好。」
雙方共識一旦達成,就都有了退路。
阮正華冷冷掃了一眼女兒,不再多待一秒鐘,起身朝易宏義致意告辭,便拉著阮音疾步離開。
轉瞬間,客廳裡就又只剩下了祖孫二人。
易辭洲目送阮家父女離開,轉過身來面對阮正華,不卑不亢道:「爺爺,公司裡還有事,我就先走了,改天再來看您。」
他剛要起身,卻不想易宏義掀起眼皮,不緊不慢地喊道:「慢著。」
易辭洲滯住腳步。
易宏義將茶杯放回茶几上,拿過旁邊放著的柺杖,一步步走到他面前,一瞬不瞬地打量著他。
他眼眶有些紅腫,血絲也多,雖然眼神很是憔悴空洞,但眼底並沒有那種痛徹心扉的喪子之痛。
易宏義盯著他的眼睛,聲音低沉:「那個孩子,是不是你的?」
易辭洲心底倏地一慌。
回想起剛才,他確實太過於淡定從容,根本不像剛失去孩子的模樣。
若說在阮家父女面前,他神色淡然還算正常,因為那畢竟只是個黃豆大的小胎兒,他沒有切膚之痛。
但是換作老爺子,那就不一樣了。
因為老爺子知道她是誰,也知道他會為了舒晚而歇斯底里地發瘋。
他定了定心神,鎮定答道:「是。」
易宏義依然死死盯著他,手掌磨在柺杖龍頭的時候,指關節都在「咔噠」作響。他深吸一氣,又問:「那個孩子到底是誰的?」
易辭洲不假思索:「我的。」
話音一落,「啪」地一聲,一記響亮的耳光就重重打在了他的臉上。
易辭洲被打得踉蹌後退,他險險扶住旁邊的茶几,抬起頭毫不畏懼地看著易宏義。
易宏義已然震怒,他大聲呵斥道:「易邊城,我再問你一遍!那個孩子是不是你的?!」
易辭洲狠狠掐住桌角,心裡這關雖然搖搖欲墜,但嘴上依然硬聲道:「是!」
至此,雙方都沒有再說下去的必要。
易宏義滿面憤怒地看著他,看著自己寄厚望的親孫子,為了一個女人活成這種樣子,氣得頭都要炸裂了。
他臉色遽黑,指著眼前這個不上路子的男人怒吼道:「滾!給我滾出去!」
易辭洲抬手,擦了擦嘴角,一絲血跡沾在指尖,醒目得很。
他眯起眼,穩住身形,抵著下頜道:「爺爺,我從小聽的最多的一個字就是滾。滾多了,我也懶得再聽了。」
他怏笑,將嘴角的血跡用力擦拭掉,頭也不回地朝門外走去,只留下老者手扶柺杖站在那氣得發抖。
行啊,混小子你跟我逆著幹,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
回到山澗別墅,易辭洲第一時間就上樓去看舒晚。
她依然足不出戶,不是坐在飄窗上就是蜷在床上,因為失血,她的臉色格外蒼白,這兩天吃了很多補血養氣的補品,也沒什麼太大的起色。
易辭洲拿了一件披肩幫她披上,又將窗簾拉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