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晚將自己的手抽出,顫了顫嘴角道:「易辭洲,我說了啊,想要我原諒你,除非你死了。」
可這又中了男人的下懷,他扯了扯嘴角,將她整個人攬進懷裡,「那你就恨著我吧。我這人你瞭解,自私狂妄、說一不二,我怎麼可能去死,就算你一直不原諒我,至少你還在我身邊。」
舒晚在他懷裡僵硬了幾秒,隨即掙扎著扭動了一下身子,可他抱得太緊,根本沒有讓她可以掙脫的機會,她轉過頭盯著他怒道:「易辭洲,你真的太無恥了!」
她的眼睛閃動著憤怒的光芒,沒有任何情意在內,這無疑讓他的心更加炸裂般痛苦。
他忍不住,發狠地將她的腦袋按在胸口,嘴唇抵著她的耳朵說道:「我對你無恥又不是一天兩天了,從認識你的第一天開始我就在無恥。」
他口中煙味撲面而來,舒晚的嗓子難受得發嗆,可她雙臂被牢牢鉗制住,哪裡還能推得開他。
易辭洲咬著下頜繼續道:「要走你的第一次是我無恥,騙你娶你是我無恥,結婚當晚跑了是我無恥……」
舒晚嗚咽著躲避他的聲音:「易辭洲,你混蛋啊……」
可他依然不停,似乎要把過往種種件件全部說清楚,啞著聲音又道:「把你推給廖霍是我無恥,強迫你做|愛是我無恥,把女人帶回家是我無恥……」
舒晚幾乎要崩潰,她用力掙扎著把手脫離了桎梏,但易辭洲已經先發制人,按著她的雙肩又將她壓在了床上。
他也早已崩潰,見她懵然,便抵著她的額頭,如數家珍般一樁樁將陳年舊帳翻出。
「強行把你要回來是我無恥,背著老爺子把你藏起來是我無恥,尤其是我前天看到你流產,我簡直喟然長嘆恨不得仰天大笑!那才叫無恥!」
舒晚嗚咽著:「你別說了……」
易辭洲終於淚如雨下,他吻著她的面頰,一寸寸,一毫毫,低聲問她:「舒晚,我哪裡不無恥?就是因為我太無恥了,所以我現在才太后悔了。」
舒晚眼中空洞無神,「可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啊。」
易辭洲貪婪地看著她那雙熟悉的眼睛,低聲下氣道:「阿晚,我真的後悔了,真的真的太后悔了,你哪怕對我真誠的笑一下,我都能開心很久。」
舒晚恍惚一瞬,問他:「我原諒你,你能放我走嗎?」
易辭洲淡然搖頭:「不能。」
早知這答案,她也沒有再跟他繼續說下去的必要了,她抬手將耳朵上的助聽器摘了下來,然後狠狠朝窗外扔了出去,轉過身去不再看他。
房中又恢復一片沉寂。
縱使兩個人都在呼吸,卻更像瀕臨死亡的苟延殘喘,太真實,太痛苦,又太絕望。
易辭洲用力閉了一下眼睛,待睜眼,眼底已是風平浪靜,他走到床頭櫃邊留下一張字條「過幾天帶你去配新的助聽器」,便大步離開房間。
他走後,舒晚又繼續沉沉睡去。
彼此之間都像在一個沒有硝煙的戰場上奮力廝殺,沒有退路也沒有前方,她不知道未來是什麼樣,也不知道面對這個男人她會做出什麼決絕的事來,但目前她唯一想做的就是好好睡覺。
三日之後,易辭洲請了驗配師上門,給她配了兩副耳背式助聽器。
款式是最新的,效果也是最好的。
驗配師是老熟人,原來專門為「易太太」配助聽器的,瞭解她的狀況,也知道她的聽力分貝。
不知是不是認出她來了,驗配師特意給她調校了很久,「你的聽力受損程度還是不能戴入耳隱形式的。」
「嗯……」舒晚麻木點頭。
戴了這麼多年了,隱不隱形又有什麼所謂呢?
戴上之後,驗配師盯著舒晚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