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晚蒙了一瞬,幾度張了張嘴,卻欲言又止。
她確實是來討好他的,但不知道怎麼去開這個口。
心已經越來越遠。
就像一隻風箏,雖然還被線牽扯著,卻孤零零地飄在天空,幾乎不見。
她不說話,易辭洲也沒有耐心再等下去。
他放開她,大步朝門口走去。
舒晚一見,慌忙擦乾眼淚,三步並作兩步跑過去,從後抱住他的腰,低聲啜道:「易辭洲……!」
她頓住,眼神恍惚了一下,改口道:「易邊城,我求求你,把我弟弟帶回來,我就只剩下他這麼一個親人了。」
看著她緊緊掛在腰間的手,易辭洲冷眼斜睨,「表示呢?」
舒晚愣了愣,抬眼見他依然帶著一絲熾熱,便踮起腳,勾著他的脖子去親他。
然而這不是男人想要的。
易辭洲陰沉地看著她,握住她顫抖的手,「舒晚,你不會覺得,我只是想要你的身體吧?」
她茫然不語。
易辭洲繼續道:「我說過了,你的身心,我都要。我再問你一遍,你從頭到尾愛的人,到底是誰?」
又是這個折磨人的問題,舒晚不由倒抽一口氣。
這個問題,怎麼回答都是錯。
如果她回答是易辭洲,那麼他會立刻掉頭走人,再無商量迂迴。
而如果她回答是易邊城,那麼就是在他面前硬生生地扯謊。
她慌亂地搖了搖頭,什麼也說不出來。
至此,易辭洲再無半點耐心,他抵了抵下頜,眼底陰鷙至極。
看看,她連撒謊都不願意。
他用力推開她,面無表情地說道:「上你,我已經上吐了。」
他說完,丟下她,推開門大步離去。
辦公室的門一開一合,舒晚淚眼模糊,想追上他,卻邁不開半步。
外面的人伸長了脖子打量著。
雖然易總人脾氣不好,但在外界看來,對老婆還是有一說一地好。
可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太太才進去沒多久,就把易總氣走了,而且臉上是他們從未見過地陰沉可怖。
「工資都是白給的嗎?」
封況不悅地逡巡一圈。
他回頭進了辦公室,看了一眼舒晚,淡淡道:「太太,我送您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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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晚走後,易辭洲徑直開車去了總部。
董事長辦公室在頂層專門開了一塊區域,外面是會客區和三個會議室,周圍是一圈防暴玻璃,隱蔽性極高。
他敲了敲辦公室的門,「董事長?」
易宏義抬眼瞥了他一眼,點頭道:「進來。」
易辭洲關上門,走到辦公桌前坐下,不疾不徐地說道:「堂叔我送走了,後天的飛機,航線今晚可以批下來。」
易宏義垂眼蹙眉,端起旁邊的一盞茶,抿了一口,「嗯,知道了。」
易辭洲做事,果斷專橫。他的野心太大,觸手太長,佈局太深,幾乎佔領了tpn所有的邊角領域。
他呢,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就算有一天易辭洲逼他讓出董事長的位置,他可能也不得不低頭。
易辭洲靜靜凝視他,忽覺這茶味道熟悉,「爺爺喝的這是……毛尖?」
易宏義愛喝茶,不僅收藏了很多名貴的茶壺和茶寵,還聘有專門的茶藝師。
他點頭,「是,毛尖醇香,回甘生津,總要喝點這樣的茶敗敗火,不然容易被你氣死。」
易辭洲不覺蹙眉,不卑不亢道:「爺爺,您也是知道的,堂叔做事太過死板,難成氣候。我這次送他走,如果您不預設,我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