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不是他啊!
「舒小姐,你這話可不對。」廖霍癟嘴嘆息,眼睛飄忽掃過她的耳朵,輕笑,「什麼叫你們這群人?我又沒娶老婆,一桿子打翻一船人,你這也不道德哦。」
他笑得輕浮,帶著流裡流氣的痞氣,眼神漂浮不定地打量著她,片刻不離。
舒晚窘迫地皺了皺眉,她很不喜歡廖霍這種渾濁不清的眼神,更不喜歡被拿捏在手嘲諷的感覺,於是不由自主地就往易辭洲懷裡縮了半寸,低聲說道:「廖先生,外人面前,還是喊我易太太吧。」
一個小小的無意舉動,卻是讓易辭洲忽地驚訝了一下,心中不覺洋溢悸動,眉頭舒展。
然而廖霍不以為然,他勾眼看著易辭洲,嗤笑道:「嘖,你今天把她帶來,是想給誰陪酒?」
舒晚聞言,身體咯嘣僵了一下,指甲都暗暗掐進肉裡。
她沒抬頭,不知道易辭洲的眼神和臉色,也不想猜測他此時此刻的心境。
在這個男人眼裡,他可從沒把她當過自己的妻子,要不當初也不會當著舒淶的面,把她推給別的男人來羞辱她。
舒晚不想自取其辱,乾脆二話不說,推開身邊的男人,掉頭朝衛生間的方向走去。
易辭洲懷中陡然一空。
看著她頭也不不回,好不容易攢存的一點歡喜感悄然而散。
他冷冷將她的背影收入眼底,轉向廖霍道:「舒小姐也是你喊的?」
廖霍懶洋洋地抖了抖菸灰,「怎麼?你現在把她當老婆了?」
易辭洲莫名有些失神,但也只是一瞬間又恢復如常。
他從旁邊的吧檯上端過一杯酒,慢條斯理地喝了兩口,「那倒沒有。」
為了錢和權,娶一個聾子,他可以義無反顧。
但是愛上一個聾子,他可沒那麼仁善。
廖霍深吸一口煙,不疾不徐吐出一口煙圈,「但我覺得你喜歡上她了。」
易辭洲斂了斂眉眼,沉默片刻,「說說看?」
廖霍痞痞一笑,伸手在他眼前一戳,「吶,你看她的眼神,一直都是這樣……」
他說著,眼睛微微一眯,眼神逐漸渙散,眼底帶著不易察覺的滿足感和愛意。
就像雪融之時的陽光,又向微風拂過的花瓣……
轉瞬,冷不丁地……
「哈哈!」
廖霍揚聲大笑了兩聲,忍不住拍了拍手,「易辭洲,你喜歡上她了!」
易辭洲不禁捏拳,冷眼看著他笑得誇張。
這種眼神,可不是演出來的。
廖霍,是你自己喜歡上了吧……?
易辭洲冷冷嗤了一聲,伸手將他嘴裡半叼的煙扯下,隨手扔進了江水裡,「廖霍,這麼看來,你從一上船,眼睛就沒離開過她吧?」
菸絲過嘴,差點燙得他一嘴泡。
廖霍懵了一瞬,看那點微火星火淹沒在江濤中,他笑聲戛然而止,眼神微凝道:「易辭洲,我還是那句話,你又不喜歡她,讓給我唄?」
易辭洲面不改色,依然冷笑,「讓給你?你老子娘那關過得去嗎?」
廖霍聞言,眼神陡然黯了下去。
那是桎梏,他掙脫不掉。
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他拍了拍他的肩,點燃了一根煙遞給他,漫不經心道:「跟你開個玩笑,當真幹什麼?你放心,我只是對耳朵聾掉的女人感興趣,不是對你老婆感興趣。」
易辭洲勾起嘴角,從他手上接過煙。
想了想,
算了,那女人不喜歡煙味。
他掐著,沒抽,眼睛微眯道:「但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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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麒麟江回來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