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易辭洲不為所動,他將剛才把玩的那支鋼筆塞進她的手裡,說道:「說了什麼,寫下來。」
他說完,徑直轉身走到旁邊的咖啡臺,拿起一粒膠囊放進咖啡機裡。
舒晚緊緊攥著筆,走也不是,站也不是,只能硬著頭皮拿著筆紙坐在沙發邊上,問道:【請問先生有什麼要問的?】
見她侷促不安,艾瑞克以為自己嚇著她了,趕緊理了理自己的姿態,好整以暇地跟她問了個好,然後打著手語說道:【我和您的先生有個專案要合作,想問問您的意見。】
舒晚愣了一下。
專案合作,問她?
明明知道她根本從不涉足他的工作,卻要她來洽談,她不由更加心慌,抬眼就去尋男人的身影。
然而易辭洲已經泡著咖啡踱步離開,正繞到屏風後面的落地窗邊,靜靜俯視著整個tpn總部,彷彿身後發生的事情與之無關。
無望,舒晚收回目光,鎮定思量準備見招拆招,她問:【請問是什麼專案?】
艾瑞克認真道:【有關於新能源汽車植入聾啞人操作晶片】
舒晚一聽,疑惑不解。
雖然這確實和自己有關,但是她並不瞭解現在的新能源汽車。她回道:【抱歉,我只會開車,對這種高科技技術沒有任何瞭解。】
艾瑞克笑了笑,安撫地點點頭,繼續道:【太太請放心,我只是想問問,在你們國家,像太太您這樣的聾啞人,對汽車駕駛方面有哪些需求,這樣我們才能有針對性地研製出合作方案。】
冗長複雜的一段話,舒晚理解了好久。
她默默攥拳,心底拿捏不準地抬眼朝易辭洲的背影看去,好一會兒都沒反應過來。
這男人喊她來,還真的只是工作上的問題?
明明最討厭的就是她這個聾子,卻又偏偏和一個比她還聾的外國男人合作。
又當又立,還真是他的作風。
舒晚抿了抿唇,瞧見艾瑞克真誠地等待著她的答覆,終於不再遲疑,將鋼筆筆帽拔下,然後認真和他「交談」起來。
不多時,她就已經寫了滿滿一整張紙的內容。
「有些無法用手語表達、又不太懂的專業用詞,是艾瑞克用德文寫下來,我再去查的。」
她將筆記本和鋼筆交還給易辭洲,淡淡道:「我先回家了。」
易辭洲接過,並沒有應她的話,反倒從容自然地握住她的手,眼底透著淡淡的諷刺,說道:「就在這等著。」
他朝屏風後揚了揚下巴,那裡是他平日裡休息的地方,有一條單人沙發,還有電視和簡單的洗漱間。
舒晚抽回手,猶豫道:「我想回家了。」
易辭洲沒那麼多耐心和時間跟她耗,直言道:「阿晚,我不想說第二遍。」
舒晚抬頭看了他一眼,知道多說無益,反倒增添了他的厭惡,只能漠然點了點頭。
易辭洲回身,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又繼續和德艾瑞克交談了起來。
聊得激昂之處,德國男人還開口大笑了幾聲。
他與舒晚不一樣,因為先天性失聰,他從來沒有聽過這個世界的聲音,語言訓練難之又難,發出的聲音都是極其彆扭的。
但這種聲音,卻非常自信爽朗。
過了一會兒,艾瑞克整理了一下檔案,熱情地與易辭洲道別,便大步離去。
舒晚聽見關門的聲音,好不容易平緩的心又高懸了起來。
男人腳步及近,落在她後背的目光如芒刺背,他不疾不徐淡淡開口:「舒晚,在你心裡,我就是那麼不堪的人嗎?」
舒晚心口砰砰直跳,沒有否認,「是,你又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如果你不記得了,要不去問問那位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