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兒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再央求女兒,他也開不了這個口。
知道老父親這些年的擔憂,舒晚只能喟嘆嚥下,「爸,你至少要告訴我,他又闖什麼禍了,我才能去解決啊。」
聞言,舒天鄺放下心來。他重重咳嗽了兩聲,哽咽道:「我也不知道他幹什麼了,只是接到一個電話,是舒淶的聲音,只喊了一聲救他回來,就掛了。」
救他回來?
舒晚怔住。
緬甸動盪不定,又有一片地區處於聞名遐邇的「金三角」地帶。舒淶這種沒有自控力的人,不用想都知道惹上了什麼是非黑白。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道:「爸,我說過,他闖禍,闖死了,我一滴眼淚都不會流。緬甸是什麼地方,大家心知肚明,我沒那個本事去緬甸撈人,易辭洲也不見得有,只能問問……」
舒天鄺屏住的一口氣終於鬆懈下來,「謝謝你了,晚晚。」
他好不容易緩了一會兒,又顫道:「不要勉強。」
舒晚愣住:「什麼?」
舒天鄺猶豫了幾秒,「爸知道你這兩年不好過,舒淶那孩子走錯了路、走廢了腿,那都是自己作出來的,你……」他頓了頓,「爸現在只想你過得開心。」
那一瞬,久違的關懷讓她濕潤了眼睛。
她沒再多說,只讓舒天鄺別再為了舒淶的事情煩心傷神,便掛了電話。
舒晚在客廳坐了許久。
除了付沉來過一次,也就只有沈荷來來回回地拿著抹布到處打掃。
她好像除了幹活灑掃、洗衣做飯,什麼都不會了。
甚至還有嚴重口吃,連說話都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
難怪易辭洲會給她換這樣的保姆。
——啞巴配聾子,簡直天造地設。
舒晚看著沈荷忙碌的身影,不覺自嘲一笑,又靜靜看向落地窗外的江景。
偌大的公寓,竟然比藍灣別墅還要安靜。
那裡,至少還有風。
而這裡,壓抑煩悶到頭皮都是木訥的。
一直到了晚上,易辭洲才從公司回來。
他一進門,就徑直去了辦公室。
一品蘭亭的公寓房很大,但大絕大多數的面積都分攤給了辦公區域。
似乎是今天有什麼棘手的事務,易辭洲在會議室和辦公室之間來來回回,封況也沒有立即離開。
好不容易等到了晚上十點,舒晚才猶猶豫豫地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門是半掩著的,她還沒推開,封況就從裡開啟了門。
他先愣,又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太太。」
舒晚往辦公室裡看了一眼,正巧就看見易辭洲半個身子坐在桌邊,身上依然穿著西裝,隱隱綽綽看過去,似乎連連領帶都沒有解。
她問道:「方便嗎?」
封況回頭看了一眼,裡麵人答覆:「讓她進來吧。」
他開啟門,側身讓步,「太太進吧。」
舒晚這才沉了一口氣,進了這間辦公室。
辦公室不大,卻一應設施俱全,尤其是牆角邊的咖啡臺,零零亂亂散落著幾顆咖啡膠囊,倒像是普通的白領工作間。
易辭洲正垂眼看著桌上的電腦,見她進來,說道:「把門關上。」
舒晚回頭關上門,手觸碰在門把上的時候,大腦裡仿若天人交戰,不知道一會兒該怎麼跟他開口。
有那麼一瞬,她都恨不得舒淶死在緬甸算了。
易辭洲將電腦關上,看著她的背影,懶懶靠在椅背上,兩手放鬆捶搭,問道:「有事?」
舒晚回身,靠在門上,抱著手臂道:「沒事不能找你嗎?」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