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雖然不可能沒有殺戮,但還是少造殺孽為好,尤其是無妄的殺孽。」
話音剛落,万俟星音微微抬眸,目光不經意間落在御書房東暖閣的門上。
顧綏今日大朝會後並沒有直接回府,而後留了下來等著顧庭頌和牧九輅,此刻正在暖閣中。
捕捉到了她視線的牧九輅抿了抿唇,眸色晦暗。
顧庭頌這時說道:「他不本來就是想和親的嗎,既如此直接將人留下不就好了。」
牧桓:「上將軍所言甚是,可讓他與誰和親?」
牧九輅率先拂袖:「本王不會娶他的。」
牧桓:「」
「攝政王的確非最好人選。」
顧庭頌連忙開口,她不可能給自家兒子找不自在不是。
「可朝中眾臣有哪個適合和親冬州?那錦嬰還當眾說了愛慕攝政王,唉,此事難辦。」
牧桓稚嫩的小臉皺得像苦瓜一樣,牧九輅恨鐵不成鋼地看了她一眼。
「那就讓他以質子身份留下。」
冷硬疏凜的嗓音傳了出來,牧桓略微思索了下。
「他人在京城,若萬一暗中與冬州來往,打探情報該怎麼辦?」
兩國已經議和,將人留下當質子都只能委婉的方法,更無法嚴格將人監管起來,那樣與軟禁有何區別,冬州之人不會同意的。
「既如此,不如直接將人留在宮中,宮裡規矩森嚴,無事不得外出,他就是有什麼小心思也無法得逞。」
顧庭頌建議道,牧桓聽了之後眼睛一亮。
「的確,不好將人軟禁在京城,但在宮中就名正言順多了。」
「這是個辦法,但皇上還要注意一番,將來莫要讓那外邦少年勾去了心神。」
牧九輅淡淡說道,牧桓有些不悅。
「攝政王以為朕是什麼人,朕才不是那等沉迷聲色的昏君!」
「皇上明白便好。」
吱呀。
暖閣的門被突然推開,椅子上咬著拇指傻笑的顧綏被驚動,他站了起來,桃花眸閃亮驚人。
「你們談完了?」
「嗯。」
牧九輅走了進來,嗓音清淺。
「無聊嗎?」
少年搖了搖頭:「沒有啊,我都想到孩子叫啥了。」
牧九輅:「???」
她饒有興趣地問道:「叫什麼?」
「叫」
顧綏剛要開口,見到顧庭頌也走了進來,瞬間嚥了回去。
牧九輅唇邊的笑容有些繃不住,但她還是努力壓下了。
「娘呀,你現在不反對了吧?」
顧庭頌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娘希望看到你開心,娘不求你的妻主大富大貴,位高權重,只想讓她好好待你,除此之外,娘親別無她願。」
顧綏嘴角輕抽,瞟了一眼身邊的牧九輅。
他怎麼感覺這話不是跟他講的呢?
被內涵了的牧九輅凝了凝眸,眉眼認真。
「九輅一生只娶一夫,自是視若珍寶,呵護之至。」
顧庭頌慈愛的目光一轉,變得深沉了許多。
「你最好說到做到,否則,就算你是攝政王,敢欺負我兒,我定然踏平你的王府!」
「上將軍不會有這個機會的。」
顧綏連忙打斷兩人的針鋒相對。
「你們等會兒先,誰娶誰啊,不是我比武招親嗎,不能我娶嗎?」
外公都幫他準備聘禮了的!
顧庭頌一言難盡地看了一眼自家兒子。
牧九輅同樣神色幽幽,聲音斬釘截鐵。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