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瞳冷颼颼地看了她一眼,繼而抬腳朝跟在後面的馬車走去,唇中吐出晦澀的語調。
「下來,到地方了。」
馬車簾子被掀開一條縫,一捲髮少年露出明艷的容顏。
他眉眼深邃,唇紅齒白,垂於肩前的編發上扣著一枚紫色的蠍形發扣,尖銳的尾針上劃過一縷冷光。
「夙瞳姐姐,我移情別戀了。」
少年吐出介於青澀與成熟之間的嗓音,同樣是奇怪的語調,夙瞳聽了之後睨了他一眼,繼而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
「花心的小蠍子。」
錦嬰並無羞愧之色,跳下馬車後理直氣壯道。
「夙瞳姐姐原本也不想與我聯姻,我如今看上這位攝政王又有何不可。」
夙瞳嘖了一聲:「你若是能搞定她,姐姐一定好好獎勵你。」
兩人一邊朝館內走去,一邊用冬州語言對話著,少年忽而發出一陣詭異的低笑,令前方領路的莫晗不寒而慄,連忙加快了腳步。
這差事可太難辦了!
刑部大牢,顧綏隨牧九輅走了一遭,見識了一番牧九輅是如何審訊毒狼的。
一開始死都不肯鬆口,甚至不斷叫囂謾罵讓顧綏下地獄的那些人在無窮無盡的折磨下,最終還是奄奄一息地鬆了口。
牧九輅問出了之前刺殺的人是如何拿到通關文牒潛入京城,以及如今京中還潛藏著多少毒狼餘孽,這才帶著顧綏走出刑部。
外面天都已經快黑了,街道上也沒多少人,定了定心神的顧綏拽了一把她的衣袖。
「你倒是理理我啊,你都一下午沒跟我說話了。」
她自從將他帶離四方館後便一直沉著一張臉,審訊時也只是冷漠地坐在那裡,下著命令,哪怕慘叫聲震耳欲聾也無動於衷。
顧綏第一次見這樣的牧九輅,難免有些心慌。
牧九輅停下腳步,側頭看了他一眼,月光下的瞳眸晦暗幽深。
「難道不該是你先說些什麼嗎。」
她的聲音疏離又冷漠,顧綏突然就覺得有些委屈起來。
「我說什麼啊!」
「本王倒不知你之前在冬州過得如此豐富多彩,連銀蛇少主都對你念念不忘。」
顧綏被冷落了一下午,氣性也不低,此刻聽了這話更是惱火。
「別說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啊!」
牧九輅蹙起了眉:「什麼意思?」
「我不是跟你說了我是顧綏不是顧綏之,我根本不記得以前的事!」
他破罐子破摔地說道,牧九輅眉頭擰得越發緊了。
她盯著顧綏久未言語,神色複雜無比,顧綏被看得有些發毛。
過了好一會兒,他率先打破沉默。
「你別生悶氣了行不行,我真不認識那個夙瞳,我們之間也什麼都沒有,我只喜歡你一個,天地作證!」
他剛將豎起三根手指的右手抬起,就被牧九輅一把握住放了下來。
顧綏的心緊跟著盪了一下。
「少說這些有的沒的。」
牧九輅抿唇斥道,嗓音認真嚴肅,顧綏無奈地彎了彎眸。
「不是你讓我先說些什麼的嗎。」
牧九輅不說話了,顧綏又湊近了她幾分。
「寶寶相信我好不好,你看我白天跟夙瞳的對話,我一直在跟她保持距離,你吃醋也不要遷怒我嘛。」
牧九輅幽幽地看了他一眼。
「這都是誰招來的爛桃花?」
顧綏:「」
「我也不想啊,有寶寶一個我就覺得夠了。」
顧綏軟聲軟語地哄道,牧九輅卻當成了他是在撒嬌,心下泛起一汪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