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宸明目光一頓,深邃地望著她:「你也還年輕。」
阮紅瑛輕嗤一聲,躲過男人的視線,轉頭看窗外:「老都老了。」
簡澄九月份開學,還有不到一個月的假期。
好像自從旅遊結束後,時間就更為顯著地一天天減少了。
周寂川上班忙,但只要休息就會來家裡吃阮紅瑛做的飯,倒是一點不嫌難吃。簡澄覺得他是個真勇士。
居委會來家裡兩次,一次是例行談話,收集意見,另一次是簽合同。
拆遷款給得挺多,一千多萬,足夠給阮紅瑛買個小別墅了,但她似乎不太想買,只關注了幾套市中心的小房子。
但無一例外,都和簡澄要念的大學很近。
這天,簡澄和周寂川一起看電影,她在醫院對面商圈的奶茶店等他。
距離約好的時間過去二十分鐘,還沒有電話打過來。她也沒著急,慢條斯理地嚼著奶茶裡的脆波波。
她知道他定然是有什麼緊急突發狀況。
做醫生的,突發狀況就是人命關天,沒有任何事比救命還重要。
簡澄一直有這樣的覺悟,在一起後,也從來不為這種事和他鬧彆扭。心想等自己未來真當了警察,定然也是以人民安全和人民利益為先的。
正在微信群裡看這屆新生們侃天侃地,突然對面坐下來一個人,她滿臉驚喜地抬眸,然後愕然僵住。
是個穿著墨藍條紋t恤的中年男人,眉眼間還是周正好看的,卻只讓她覺得厭惡。
這張臉,這個人,雖然都被阮紅瑛從家裡影集的照片上全剪掉了,但還是大意留了一張,在外婆那兒的櫃子裡。
簡澄只看過一次,這張臉便深刻入骨,雖然歷經十八年,除了蒼老一些,長了幾處皺紋,模樣卻沒怎麼變。
她叫不出那兩個字,只覺得肚子裡有團火在燒。
直到那人先開口:「澄澄,你是澄澄吧?」
簡澄面無表情地望著他,手裡的奶茶杯子早都被捏皺了。
「澄澄,我是爸爸啊。」中年男人神色激動地朝她俯身。
簡澄別過眼,往離他遠些的那一側挪了挪身子。
「我真的是爸爸。」羅興文連忙從包裡拿出身份證,還有一張和阮紅瑛的離婚證,「我是爸爸,你看。」
「我知道。」簡澄面色平淡,終於和他說了第一句話,「您有什麼事嗎?」
「爸爸就是想看看你。」羅興文笑嘻嘻道,「聽說你回來了,爸爸專程過來看看你。」
「那您看到了。」簡澄點了下頭,起身,「我先走了。」
結果還沒走兩步,就被羅興文跑過來拉住。
「澄澄,爸爸這些年都很後悔。」羅興文拉著她手腕,很用力,手掌粗糙而乾燥,讓人很不舒服,「爸爸很想你和你媽媽,真的,可是我沒臉回來見她,怕她看見我就傷心,想到你小時候失蹤的事……現在你回來了,爸爸也終於敢來見你們了,以後咱們一家人快快樂樂地在一起,好不好?」
簡澄始終面色平淡,不為所動,聽完他這些話,在男人飽含期待的目光裡,低頭望著被他拉住的手腕皺了皺眉:「羅先生,您和我媽媽早就離婚了,至於我,您當初也沒想過要找我,現在我回來,您有這麼高興嗎?」
羅興文不料她說話如此不留情面,神色一僵,嘴巴動了動,卻沒能開口。
「還有,我媽媽也不想見到您。」簡澄柔軟纖嫩的嗓音比任何時候都要堅定,「請您不要去打擾她。」
說完,她用力掰開羅興文的手,快步走出奶茶店。
周寂川正好過完馬路,她收拾好笑容,像只小鳥一樣飛過去,鑽進他懷裡。
他伸手給她擋了擋烈日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