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霜落覺得,自己之前那般嫉妒應無愁的弟子,真是白白浪費感情。
轉念一想,這才發覺,應無愁從一開始就認得他並非他的弟子,卻一直對他那麼好。已知應無愁不可能對徒弟好,那麼他釋放善意的物件,原來一直都是他。
岑霜落淺淺笑了。
他差點主動顯出尾巴放在應無愁掌心,好在及時剋制住衝動。
他還有更大的謀劃!
「道侶是未來的事情,如今不管你怎麼說,我都不會聽從,我要對未來的道侶負責。」岑霜落一臉堅定地說。
應無愁眼睛又眯又睜,反覆數次,他緊握雙拳,衣袖微微顫抖,顯然是在不同想法中掙扎。
岑霜落真心實意地希望應無愁能夠順從心中陰暗的想法,對他做些什麼。
誰知應無愁最終一甩袖,拽出琅玕珊瑚,將一道真氣注入琅玕體內。
珊瑚立刻變成漂亮的雌雄莫辨的青年琅玕,他眨了眨眼,在思索之前究竟發生了何事,才讓他忽然昏迷。
「師尊,有敵襲!」琅玕立刻攔在應無愁面前護住他。
應無愁道:「一個早年的仇人罷了,已經被為師打發走,你不必擔心。」
琅玕這才放鬆下來,視線掃過岑霜落,只覺得這張臉有些熟悉。
可他在記憶中根本找不到這個人的存在。
「他是……」琅玕警惕地望著岑霜落。
「他?」應無愁冷笑一下,「早晚會來求我的人!」
琅玕聽師尊這話,便知岑霜落不是敵人,他緩緩放鬆下來,上下打量著岑霜落,頓時眼中綻放出強烈的光芒。
「你、你、你!」琅玕指著岑霜落連喊三聲。
岑霜落臉色沉下來,手掌微微張開,隨時可以召喚龍骨劍。
他想到紅晶宮那些雕塑,猜到琅玕可能和他一樣有什麼奇遇,能夠看到「未來」或是輪迴前發生的事情。
若是如此,琅玕應該見過他的人形,還認定他是會害死應無愁的黑龍。
琅玕要是真敢揭穿此事,他就在琅玕說出這些事之前,殺了他。
這時,琅玕道:「你這銀色頭髮,真是太美了。」
岑霜落:「……」
琅玕圍著岑霜落轉了幾圈,低語道:「海妖多是藍發,九州人族多黑髮,異域有金髮、紅髮,妖族化形皆靠近九州人族,多為黑髮,白髮的人族面容老邁,而且是發色沒有這般銀光閃爍。銀髮的年輕人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真是太美了,好想收藏起來。」
「你敢!」應無愁厲聲道,「琅玕,你可還記得曾立下的誓言?」
「記得記得!」琅玕見師尊少有的生氣了,忙背誦當初的誓言,「非惡徒不能製作藏品,非邪道不能製作藏品,非同門不能製作藏品,師尊,我這些年一直恪守誓言,決不食言。我今日見到這位銀髮藏品,也只是心喜一番,不會出手的。」
岑霜落:「……」
在琅玕口中,他已經完全成為藏品了。
另外,應無愁立下的規則中,同門和惡徒、邪道歸於同類,他對弟子當真是……
岑霜落一時找不到形容詞。
「你少打他的主意,」應無愁一把抓住琅玕,「帶我回你的行宮,告訴守門海獸,不許他入內!」
說罷,應無愁拽著琅玕,飛快地遊走了,腿腳格外利落,完全不像是斷腿的樣子。
岑霜落被應無愁留在原地,弄不懂應無愁想要做什麼。
他知道應無愁沒有丟下他,已經收回視覺、聽覺、觸覺的應無愁,即便與他相隔萬裡,也能感受到他的存在,更不要提岑霜落此刻還身在無妄海內,怎麼可能逃出觸覺鱗甲的掌控。
而且岑霜落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