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棠撫上被角,緩緩掀開被子,林笑卻跟他拔河似的,輸得個一敗塗地仰倒在床上。
戚南棠看著額生微汗的林笑卻,給了他第二個選擇:“打吊瓶灌營養液也能活著,呆在病床上和我的侄子作伴。”
林笑卻撐著床慢慢坐了起來:“我說過了,戚御白自殺的事與我無關,我的母親是受害者。”
戚南棠垂眸望,林笑卻緊攥著床單的手無力鬆開,蒼白泛紅。戚南棠道:“這是你還活著的理由。”
“倘若你真做了害人的事,”戚南棠竟微微笑了下,“把你做成標本也是好的。”
戚南棠說著駭人的話,面上卻沒有威脅的意思,彷彿這是多麼公道正義的一件事,是綱理倫常不值得介意。
林笑卻看瘋子一樣看著戚南棠:“你——”
戚南棠再一次打斷他:“叫我小叔。”
“笑笑,”他唇齒間把玩著這兩個字,“你母親想要擁有的一切,戚家都能給你,而你需要做的,只是收斂那顆不情願的心。”
戚南棠抬手端起晚飯,真要做個貼心長輩似的,他舀了一勺羮餚,讓林笑卻過來嘗。
林笑卻垂下眸,猶豫了很久,在戚南棠目光的威懾下,還是過去了。
入口即化,味道是很好的。但林笑卻沒有吃的心思。
他說:“我自己來吧。”
戚南棠沒有阻攔,任由林笑卻將碗端了過去。
林笑卻吃了幾口,戚南棠還沒有走。
時勢比人強,林笑卻乖乖地叫了聲“小叔”。
戚南棠這才放過了林笑卻,他平緩暗含誇獎道:“好孩子。”
這次戚南棠沒有再摸林笑卻的頭以示安撫,他很忙碌,本不該在林笑卻身上花太多功夫,所有的一切都可以交給旁人去做,或許是戚御白的那封信,叫他多了幾分看重,畢竟是大哥的兒子,既這麼想要護著一個人,那便鎖在御白身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