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剩的一絲氧氣。
雪燈單手抱住男人,另一隻手劃過海水,手腳並用朝岸邊游去。
掙扎了許久,終於把幾乎半昏迷的男人帶上了岸。
他興許都沒男人高,但望著幾乎要失去意識的男人,只能用他瘦弱的身體拖著男人奮力朝石階上走去。
“還好麼。”雪燈拍拍男人的臉,語氣幾分焦急。
裴澄嶼的意識不斷下沉,即將沉底之際,他聽到如天籟般的呼喚。
急速下降的意識被這道聲音拉了回來,他只覺得胸腔裡一片混沌窒息,猛地起身吐出幾口髒水,接著開始劇烈咳嗽起來。
海風的鹹腥味,浪潮在身體上留下的溼冷,好痛苦。
等他的意識完全迴歸身體後,模糊的視線也漸漸清朗。
乳色的月光下,他看到一張陌生的臉。
溼潤的長髮裹挾著一張蒼白的小臉,眉睫閃著水光,好看的眉深深蹙起,淺色的瞳眸正一動不動觀察著他此時的情況。
裴澄嶼緩緩抬手扶著額頭,勉強止住咳嗽。
“謝謝……”他的嘴裡發出低沉嘶啞的一聲。
見男人並無大礙,雪燈稍稍鬆了口氣。
他拿過自己的外套裹住男人顫抖的身體,像安慰小朋友一樣摸摸他的頭髮:“沒事了,以後不能在漲潮時來海邊了哦。”
裴澄嶼裹緊身上的外套,那上面還殘存著雪燈的體溫,融化了些許寒意。
他點點頭,稍稍抬眼,藉著月光悄悄打量起眼前的年輕男人。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雪燈好像忘了,對於這座城市來說,他才是陌生人。
但他只是覺得男人現在一定驚魂未定,萬一走半道昏過去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