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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衍一個人開車來到陵園。
這裡彷彿是一座城市中最安靜的地方,只有冷硬的墓碑和無聲的風。
他遠遠看過去,看到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佇立在一座墓碑前,不發一言就這麼站著。
蕭衍移開視線,冷笑一聲。
如果躺在墳墓裡的人還有意識,一定也非常厭惡這男人的到來吧。
為什麼不過生日。
自己的出生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非但如此,這一天也是母親身體精神遭受雙重摺磨的日子。
她一定很不想生下這個孩子。
可真生下來了,又把唯一清醒的愛全數賦予這個孩子。
蕭衍緩緩在墓園邊緣的長椅上坐下,像過往二十多年一樣,從未上前,只遠遠看著。
漆黑的瞳眸中是寒風吹動浮雲的倒影。
另一邊。
雪燈在餐桌前轉了幾圈,眉頭緊鎖。
壞了,壞了。
看到蕭衍那蒼白的臉,他可以想象出此時蕭衍體內的小蝌蚪是什麼光景,蔫頭巴腦嘶喊著痛苦。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提及他的生日他這麼不開心。
明白了,肯定是因為他身邊人都記不住他的生日,從來不會幫他慶祝,這人就鬧彆扭了。
不過了,愛誰誰。
一定是這樣。
雪燈代入自己想象一下,雖然在海底時族群沒有慶祝
生日的傳統,但生日這天外婆還是會千里迢迢游來送他一本人類書籍,然後趁著黑夜帶他上岸看看人類世界的月光。
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他還是每時每刻都在期盼這一天。
大概是覺得被人惦念的感覺很美好。
思前想後,雪燈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他好像知道自己在做賊,不自覺代入那種偷偷摸摸的姿態進了蕭衍房間。
來到桌前,對著空氣雙手合十:“先宣告,我不是想偷東西,只是想尋找線索。”
進行過充足的心理建樹後,他對著桌子露出一副“我可是看過五百集lt;a href= tart=_bnkgt;柯南”的自信模樣,輕輕拉開抽屜。
下一秒趕緊關上。
隨便翻別人的抽屜不禮貌,任何藉口都不足以支撐這種行為的合理性。
雪燈看著抽屜,揹著手,不知對誰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下了樓,他稍稍轉變了下思維。
一定要生日時收到禮物對方才會覺得欣慰麼,普通日子裡出現的小驚喜也足以表達自己對他的惦記。
不是,是惦念。
雪燈思忖許久,拿上手機出了門。
……
蕭衍在陵園一角坐了整整一天,也看著那男人在母親墓碑前站了幾乎一天。
任誰看了都要說一句“真是個痴情種子,好男人”。
可蕭衍從不覺得那叫愛。
寒風肆虐,他的手指已經僵硬麻木,起身離開。
十二歲那年,他無意間聽到父親和管家談話,說母親病情有所好轉,那時是真的在期待,今年生日可以和母親一起慶祝。
生日當天他翻出所有衣服,對著鏡子挨件試穿,想讓四年沒見過的母親看看他已經出落成帥氣的大小夥子。
可他獨自在家等了許久,最後等來了母親離世的噩耗。
她終於還是走了,去到了她窮極一生去抗爭去追逐的自由方向。
蕭衍想去見母親最後一眼,想參加她的葬禮送她最後一程,可父親會嚴厲制止他,並告訴他:
“你媽媽最後的遺言,不希望你看到她狼狽的樣子,也不希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