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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棉襪的腳輕輕踩在蕭衍皮鞋上,穩住身形繼續抖他的鞋子。
見他抖半天那些泥沙紋絲不動,蕭衍接過鞋子用紙巾一點一點擦拭乾淨,俯下身子握住雪燈腳為他套上鞋子。
雪燈的腳趾蜷縮了下。
怎麼辦,要不要告訴他,在人魚一族裡,撫摸尾鰭代表求偶。
海風過於強力,帶動著心跳變得喧囂。
雪燈環伺一圈,沙灘上人來人往,還有不少小朋友。
罷了,下次再抓到蕭衍摸他尾鰭可就沒這麼好運了。
雪燈撿起一塊石頭,蹲下身子在沙灘上慢慢劃過一條條線。
蕭衍靜靜凝望著,看到他畫的是兩條小丑魚加幾條波浪線。
雪燈扔掉石頭拍拍手。
“畫的什麼意思。”蕭衍倒真有些好奇。
雪燈眨眨眼:“秘密。”
其實是他們族群特有的語言文字。
蕭衍不屑地冷哧一聲:“你這小腦瓜,說是你自造字我都不會覺得奇怪。”
薄薄的海浪蔓延而來,一點一點吞掉了這三個圖形,帶著它們無聲地湧回大海。
看,大海什麼都知道,卻總是默默守護每個人心中的秘密。
蕭衍放眼看向遠處波光粼粼的海面。海平線與天際緊緊相連,分不清哪裡才是分割線。
藍色,真的很美。
回到家後,蕭衍立馬下單奶藍色鍵盤和海洋之心主題鍵帽,順便把床單枕套都換成了藍色。
順便,把電腦待機桌布也換成山高海遠。
欣賞半天,他忽然想起雪燈畫在沙灘上那三個符號,兩條魚和幾根波浪線。
憑藉印象畫出這三個符號,照片搜尋,可搜出來的都是些類似的兒童簡筆畫。
查不到頭緒,蕭衍將這三個符號發給助理,問他是否知道。
助理冥思苦想半天,得出結論:
“對方應該是想表示,風浪越大魚越貴。”
蕭衍不信。
這不是雪燈那智商能想明白的臺詞。
翌日。
雪燈迷迷糊糊聽見手機振動。
摸過來看了眼,下一秒幾乎是從床上跳下去。
是主任打來的電話!
他按耐住狂喜,接起電話用盡量平靜的聲音小心翼翼詢問:“主任,我今天可以回去上班了麼。”
那頭詭異地沉默了許久,主任晦澀的語調響起:
“是這樣的,雪燈……其實是有人把你舉報到新聞協會和記者委員會,呃……所以記委會的紀檢組要你今天針對曝光裴澄嶼緋聞照一事做出闡述,有證據提交證據,沒證據就……”
最後幾個字,實在說不出口。
沒證據就要吊銷他的記者資格。
本來這種事屢見不鮮,哪個行業裡沒幾個敗類,娛樂圈的狗仔隊天天曝光藝人私人照片也沒見有人出來揮斥方遒,無論是記委會還是被曝光的藝人,大家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但雪燈這件事性質不同,純粹是有人把他舉報到上邊,鬧大了。
加之現在年底,各行各業都在大清算,屬於是正好撞上了槍口。
明明室內溫度有二十三度,可雪燈聽到這個訊息後還是不免打了個寒顫。
他不懂記委會的含義,但也明白,這件事他逃不掉的。
雪燈下意識看向蕭衍房間的方向。
不知為何,難過時總會
雪燈幽幽看向天花板,確切說,看天。
現在唯一能證明他清白的只有上天,但上天不會說話。
別人的懷疑也不併不是無中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