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衍斂了眉,聲音不由自主放輕:“疼?”
“不是。”雪燈抬手,在眼邊倉促擦過。
“那你哭什麼。”語氣雖然有些不耐,但蕭衍給他擦藥的手還是放輕了些。
雪燈猶豫許久,還是將梁淮和裴澄嶼的事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蕭衍無法理解:“裴澄嶼和你非親非故,沒必要為了他浪費精力。”
他說了和主任一樣的話。
“可我是記者啊,記者的使命不就是向世界傳達真相的聲音,讓每個人都聽到。”雪燈說這話時聲音滿是委屈,語氣卻無比堅定。
他最喜歡這句話,一天十遍不帶煩,可以說到海枯石爛。
蕭衍擦藥的手頓住,這次,久久未能有下一步。
雖然他這番話搭配他放出裴澄嶼緋聞照的事實來看,實在沒什麼說服力,但或許就在這個過程中他良心發現想要痛改前非呢。
總要給人改正的機會。
“可主任說,真相會帶來另一部分人的毀滅,我在海邊坐了一下午,也沒想出什麼辦法。”雪燈問,“既想要又想要,是不是太貪心了。”
蕭衍站起身,緩緩做了個深呼吸。
下一秒,雪燈感到頭頂落了一隻手,輕撫過他的肩膀,稍縱即逝。
接著,蕭衍低沉的聲音傳來:“不是貪心,是責任心。”
雪燈怔怔看向蕭衍離去的背影,心頭一動。
……
深夜。
蕭衍坐在書桌前,視線無聲落在一旁的人體立臺上。
那上面裹著他的作品,一件漸變色的一字魚尾裙。
這是他為了明年年初國際奧帆賽設計的主持人禮服,如果能確定被賽委會採用,他必將名聲大噪,各家品牌方都會伸來橄欖枝。
這也是他唯一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