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蟹棒燙熟後,雪燈主動給徐組長撈出來,小心翼翼剃掉包裝紙:“組長您快嚐嚐,不好吃我負責。”
徐組長夾起蟹棒,久久凝望著。
眾人:看不出組長下不去口嘛!真是匪夷所思,你到底長了個什麼腦袋!
但下一秒。
“吧嗒。”
晶瑩的淚水落在碗中,與香油混在一起。
眾人:完了,徐組長委屈哭了……
傳媒的領導實在看不下去了,站起身,滿臉諂媚地笑,搓搓手:“徐組長,實在不好意思,我們家記者年輕沒經驗,不知道您不能吃辣的,不然咱們換個地方?”
說著,他悄悄衝雪燈擺手,要他趕緊去正兒八經訂酒店。
紀檢組的人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站起來指著雪燈,什麼臉面什麼尊嚴都t不要了!
“雪記者,雖然咱不提倡鋪張浪費,但你好歹找個寬敞場地吧,你看看這小店,轉個身撞滿懷不說,燙熟就能吃的東西哪有一點晉海市的特色?”
另一人跟著指責:“雪記者,你這樣真的不走心了。”
雪燈不明白:“可是這個真的很好吃。”
是他步入人類社會多日來吃過最好吃的食物。
吃著溫暖的火鍋,聊著生平事,這樣不好麼。
“你……”那人還想說什麼。
“坐下吧。”角落裡傳來淡淡一聲。
眾人望去,見徐組長髮了話,只好暫時偃旗息鼓乖乖做好。
眾目睽睽之下,徐組長咬了一口蟹棒,閉上眼慢慢咀嚼著。
可眼淚還在流。
良久,他做了個深呼吸,拿過紙巾輕輕擦拭著暈溼的眼尾。
他放下筷子,一隻手握拳擋住鼻子,吸了吸。
“好吃啊。”一聲長嘆,加深了眾人的疑惑。
他緩緩仰頭看向天花板,似乎陷入了沉思。
“可能你們不知道,我是大山裡出來的孩子,父親為了供我讀書,天不亮就挑著扁擔爬過十幾公里的山路到鎮上賣紅薯為我攢學費。”
眾人震驚。這事兒他們還真不知道,看徐組長一向遊刃有餘風光沉然的樣子,還以為他高低也是書香家庭出身。
徐組長鼻子紅紅的:
“讀大學時,我離開了那個貧窮凋敝的小地方來到了大城市,當時手裡只有八塊錢,是父親東拼西湊為我攢出來的生活費。”
“大城市裡好東西太多了,和我那個只靠紅薯蔓果腹的家鄉不同。後來交了書本費後,我身上一分錢也沒了,助學金還要幾天才發,生活嘛,什麼都要錢,只有水房的水是免費的。”
“可是僅靠喝水根本維持不到發放助學金那天,我就想出去打打零工,沒錢不要緊,管飯就好。”
徐組長使勁睜大眼睛:“而我找到的第一份兼職,就是這樣一家旋轉小火鍋店。”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火鍋的味道,儘管食材都是當天剩下的不新鮮的,但還是覺得那是人間至美。後來,為了省錢,儘管常常念著這一口,可深知自己沒有享受的資本,只能拼命讀書、攢錢,發誓將來要將傳送帶上的食物全嘗一遍。”
“後來考進了檢察院,拿到了人生第一筆工資,八百元整,我本打算去吃旋轉火鍋,但是被同事拉去了酒店,那一天我才知道,原來世界上有比火鍋更好吃的美食,而且,永無止盡,永遠嘗不完。”
徐組長緩緩看著跟著一起來的檢查組成員,目光驟然變得凌厲:
“就像人的慾望一樣,永遠填不滿。”
那些人心裡一驚,忙低下頭。
“其實,每天沐浴溫暖的陽光,感受著微風拂過面頰,就已經是最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