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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寧好從自己房間可以清晰聽取書房裡父子倆的談話,比身臨其境還真切。
聽眾還有一位,就是受邀嘉賓——剛打翻醋罈的便宜老公。
耳機裡傳來聞家昌的聲音,出乎意料,他聽上去絲毫不憤怒。
語氣冷靜,甚至有點親和。
“……要看看這個人還能不能為你所用。他對你到底夠不夠忠誠。一個專案丟了就丟了,也談不上有什麼鉅額損失,但它是塊試金石,至少已經幫你試出了薛昊這個人,他不是個小人就是個蠢蛋。”
“爸,薛昊這個人絕對可以信任,他沒有騙我的理由。這次訊息是他主動提供給我的,事成了他能有好處,誆我一下最後沒辦成,我損失不大,他也沒好處啊。損人不利己,幹這個幹嘛?這次純屬資訊不對稱。他知道雲上經常和海源合作,沒拿那資格當回事,他又不知道我們要單幹,我也不可能沒深交就把利害關係跟他交待。”
寧好抬眸看向聞斯峘,他也正神色凝重地看著自己。
眼裡有驚訝交換。
都知道聞家昌不是草包,對他的城府沒具體概念,想不到人前人後能反差這麼大,上一秒還在發怒咋呼,一轉身就能心平氣和。
也知道李承逸雙商不低,但同樣沒想到他分析起來頭頭是道。
這兩人都比平時所見更難搞。
聞家昌沉默一陣,重新開口:“有點道理,不過以後對這個人要留個心眼,以防萬一。”
李承逸:“那肯定的。”
聞家昌:“寧好又是怎麼回事?在你跟我說把她調來雲上之前,斯峘也提過。她怎麼做到的?能指揮你們兩個人?”
李承逸:“別人我不太清楚,我是主動替她提的,她沒叫我這麼做。我主要是看她在海源處境太差了才這麼說,我問她,她還在硬撐。”
聞斯峘看著寧好擰起眉,眼睛眨了好幾下,言下之意——“被指揮的冤種就我我一個?”
寧好也擰著眉,無辜地聳了下肩,表示——“不懂什麼叫‘指揮’。”
聞家昌又一陣沉默,平淡道:“對寧好要特別留個心眼,不要因為太熟悉就掉以輕心。你也少盯著別人老婆,她現在已經嫁給斯峘了。用她不是不行,要注意邊界,不要以為自己能輕易在兩個女人之間保持平衡,太多情感糾葛會分散你的精力。”
“我知道的,爸爸,所以我這次特地沒有帶汪瀲過來,就是因為前期肯定需要寧好的幫助,她在江城有些人際關係比我更清楚。”李承逸說。
聞家昌似是而非地笑笑:“你沒帶汪瀲過來,難道不是因為你搞不定她?”
一語中的,這話就像重錘落在李承逸心臟上。
從前,他也時常在與寧好的相處中覺得委屈,但那更多是他自己的感受,從小父親就給他灌輸“哄好寧好”的理念,寧好喜歡的東西他要勉強自己喜歡,寧好討厭的東西他要說服自己戒斷。
但是平心而論,寧好是個通情達理、心胸寬廣的女孩,李承逸的壓力沒有幾分來自寧好。
汪瀲就不一樣了,剛戀愛時覺得她是個挺可愛的小作精,現在再整天這麼作已經成了負擔。
李承逸嘆口氣:“汪瀲一個女人就已經很分散精力,我還是先專注事業吧。”
“事業也沒見有起色,”聞家昌平靜道,“讓你去海源物色一兩個人,你有看中的嗎?”
李承逸:“我準備把孫國棟挖過來。”
“他?”聞家昌沉吟片刻,“不好挖吧。他是管培出身,上升勢頭很好。”
“我查過了,他其實沒有什麼背景,家庭一般,勢頭這麼好,肯定是有點能力的。餘總很器重。”
“是啊,你也說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