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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風險,在場三人其實都明白。
金越集團雖然在地產界規模不算大, 卻是江城市中心的“地頭蛇”,早年市場不規範,他們什麼都做,什麼賺錢做什麼,市中心一大半娛樂場所、幾個響噹噹的美容美髮連鎖店、菜場排檔、海鮮自助,背後都是金越。
房價飛漲那幾年,房產行業起勢,他們也來分了一杯羹,但是吃相很難看,一點法紀規矩都不懂,到處強取豪奪。可以說,動遷這片泥沼,大多數時候本來就金越製造的。
這幾年掃黑除惡轟轟烈烈,地產又不像從前那樣暴利誘人,不是誰都能做的,工程也許不難接到,非專業人士幹完可能把老本都賠進去,金越的發展重心轉移去了別的行業,建工這塊聲量小了,不過仗著把控盤根錯節的當地關係,依然不容小覷。
“金越說由我們主導,他們只會替我們排除些障礙,目標也很明確,他們想跟我們學習一套專業管理經驗。這個商區命名為‘雲嶺廣場’,這片豪宅叫‘雲嶺府’或者‘雲嶺院’,他們都沒有意見。”寧好停頓片刻,給足他思考時間,“爸爸,這還不夠誠意?”
聞家昌沒有當即表態,而是說:“我再和金越通通氣,討論一下訴求,他們能退出是最好的。”
寧好點頭表示理解,另起了一個話題:“新海區有個會所,俱樂部制,不對外營業,能釣魚、能漂流、能賽艇,風景優美,環境僻靜。爸爸近日跟我去兩趟吧。”
聞家昌聽她意思明白深有門道:“什麼來頭?”
寧好娓娓道來:“會所老闆的父親退休前,是江陵區顧書記在新疆工作時的老領導。我請他出面做東,約顧書記吃頓飯。”
聞家昌聞言不再倒靠在老闆椅中,正襟危坐:“你安排得好。”
“不過那會所廚師不太行,”寧好狀似苦惱地笑笑,“顧書記是淳州人,我聽說從前淳州洲際酒店的大廚現在被雲上溫斯特挖來中餐廳了……”
聞家昌立刻會意:“你借去用,隨你安排。找和經理,我現在就給她打電話。”
“那我這就去溫斯特。”她不再久留,說著就離開書房。
寧好身高一米七,披肩發,上身穿件卡其色針織薄衫,下身垂感米色長褲,一雙平底軟皮鞋,由於人高身材挺拔,沒穿高跟鞋也有t臺走秀的風采。
李承逸匆匆一瞥見那背影,人已經出去掩門,優雅倩影卻像火苗留在瞳孔裡。
聞家昌不滿他看得入迷,敲敲桌面喚他回神,白他一眼:“好好學學,請個模範生不是讓你談情說愛的。”
李承逸知道,父親指的是學請吃飯這件事。他在江城活動大半年,不可能沒想過拜會江陵區領導,可如今風紀嚴明,領導不會同意出來吃飯,雲上連拿地門檻都沒邁進去,人家也懶得見這些八竿子打不著的商人。
也不算李承逸無能,明面上,聞家昌說給他鍛鍊機會,讓他全權負責,可這拜不進門的廟就算換了聞家昌自己也沒轍。聞家昌和市裡一些頭頭腦腦是熟的,但頭頭腦腦不愛沾這不大不小、容易惹麻煩的事。
李承逸有時抱怨自己的人脈不夠核心,總使不上力。聞家昌嘲諷他:“那你是不是要攀上聯合國秘書長,做事才能使上力?”
現在他懂了,原來殺雞用不著牛刀。
寧好有股不達目的不罷休的韌勁,鑽營的角度十分巧妙。他八個月見不上面的人,她四兩撥千斤就給約出來了,這的確讓他自嘆不如。
李承逸沒心沒肺笑起來:“她擅長你讓她幹唄,我幹我擅長的就行。”
聞家昌嘆口氣,搖搖頭:“可是她有她的保留啊。倒不如說,寧永榮有所保留。”
趁寧好去張羅重要飯局,聞家父子也沒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