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一分錢不拿,李路雲不太甘心。
她自己雖然現在經濟還寬裕,但要養霧凇院那麼大棟莊園也花銷大,為此她已經辭掉好多人,再要養著“只出不入”的兒子就有點緊張了。
她也清楚這兒子心高氣傲不會去上班,他跑到他七叔那鄉下去散心,天天踹七叔養的豬解氣。
總在鄉下欺負豬也不是個出路呀。
所以李路雲還是得在聞家昌身邊伺候,幫他把信託基金給要回來,總不能靠她給兒子養老?
於是現在,李路雲就算在醫院碰見聞斯峘也不敢公然翻臉了。
他畢竟已經算是這一代家主了,那些叔伯都開始像行星繞著恆星一樣聽他號召,就連李路雲自己弟弟也還在分公司做事。
聞斯峘現在用不著看任何人臉色。
就是這種情況下,他今天是專門來給人添堵的。
先是輕描淡寫地告訴聞家昌:“寧好懷的是女孩。”
聞家昌臉上很明顯閃過失望之色,嘴上說:“好啊,好,女孩好。先生女孩,讓姐姐給弟弟做榜樣,你看我們家這種組合就很好。”
“像寧好家那種獨生女不好嗎?”他故意半開玩笑地反嗆。
聞家昌頓了頓:“也……好,一個頂倆。”
“寧好給她起了名字,叫寧安之。”他繼續說。
“怎麼姓寧?”
“就像大哥姓李啊,不是因為您愛雲姨嗎?”
聞家昌:“…………”
他說不出那是經濟條件不一樣。
“寧安之……”聞家昌喃喃低語,琢磨著,“寧安不就很好嗎?像她媽媽那樣的單名,還比較順口。”
聞斯峘:“這個孩子是意外來的,寧好說‘既來之則安之’,既然讓她來了,就應該使她過上安定的生活。單名‘安’是她自己安不安定,‘安之’是做父母的責任。”
聞家昌沉默須臾,總覺得自己被罵了。
半晌,他點著頭感慨:“你們會是好父母。”
“對了,我把公司股份轉給了寧好。”他的語氣就像在說“今晚吃番茄炒蛋”一般。
如此自然,以至於過了長長的幾秒,聞家昌才反應過來他剛說了什麼,倏忽睜圓了眼睛。
“你?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雲上可是我一輩子!一輩子的心血啊!”聞家昌憤怒地把床板捶得咚咚作響,病房裡儀器報警音響成一片。
李路雲慌慌張張指揮離門最近的護工:“看醫生來了沒有?”
聞斯峘看了眼監視器,對李路雲淡淡道:“沒事,只是血壓升高。”
“沒事?”聞家昌被氣得捂著胸口像魚一樣大口喘,後悔把公司交給兒子前沒給這兒子做精神鑑定。
“爸您聽我說。”聞斯峘站起來,給衝進來的醫生護士騰地方,依然畢恭畢敬演著孝子,“你還記不記我們第一次見面。大哥問你我是誰,您說我是朋友的兒子。”
聞家昌臉上驟然泛起震驚混著恐懼:“你、你恨我?”
這句話剛說完他就被護士扶著躺倒,戴上吸氧面罩。
“怎麼可能呢!”聞斯峘笑起來嘴角一邊高,很頑皮,“我就是把您當朋友的爸爸。”
聞家昌要說話已經受面罩干擾含混聽不清,只好躺著一個勁地捶床。
“正好,您還老說把寧好當親閨女,那我這應該算物歸原主,把雲上還給了最正確的繼承人。”
護士給聞家昌推了一針鎮靜劑,他頓時鎮靜多了。
聞斯峘認真垂手立在一旁,等醫護救治場間休息,探過頭望一眼:“您要休息啦。那我,改天再來。雲姨我先走了。”
聞斯峘下樓時,寧好正站在住院部門口一邊曬著太陽一邊交待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