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銘修就看著謝婉凝吃下一整顆梅子,這才拿起筷子來:「每次見你吃,雖然覺得酸得很,倒也挺開胃的。」
謝婉凝笑著給他盛了一碗生薑瘦肉粥,道:「倒也是奇了,以前我是不怎麼愛吃酸味的,就連辣也不敢用太過刺激的那一味。如今倒也不知是怎麼了,酸辣都不忌,吃在嘴裡根本覺不出味道有多重。」
蕭銘修給她夾了一個香菇糯米燒賣,若有所思道:「這麼說來,酸兒辣女的說法就有些虛幻了。可能因孕婦食之無味更偏愛酸辣產生的誤會,瞧你這酸辣都吃,難道還是雙胎不成?」
這麼說著,蕭銘修就趕緊搖了搖頭:「這句不算,朕剛才之言可不能當得金口玉言來聽。」
謝婉凝被他那樣子逗笑,差點把筷子上的燒麥掉進粥碗裡,好半天才喘過氣來:「陛下真是的,用早膳呢可別逗我笑,一會兒又要胃痛。」
蕭銘修趕緊拍了拍她後背:「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
雖說民間也說龍鳳胎祥瑞吉利,可一懷雙胎對於母親而言卻異常辛苦。謝婉凝這才是頭胎,若是此時就懷雙胎蕭銘修定要更緊張,說不得等到月份大了都要吃不進飯去,便是如今只懷了一個他都這般珍重,更不提其他的了。
到了這個月份,太醫就能聽出許多胎兒的情形,比如說魏固就很確定跟蕭銘修和謝婉凝道這一次是單胎,娘娘腹中只有一個小殿下,且健康活潑,叫陛下不用太過擔心。
這樣一說,不僅蕭銘修鬆了口氣,就連謝婉凝也鬆了口氣。
雖然日日都盼著孩子早早到來,可她心底裡還是有些怕即將到來的生產。只生一個還沒那麼艱難,要是一口氣生兩個,恐怕她自己就要睡不好覺了。
就這麼有說有笑用過早膳,蕭銘修這才慢悠悠去前頭忙,謝婉凝便叫來芳蕊,讓她操持晚上的乞巧燈會。
大楚的七夕有諸多乞巧風俗,最廣為流傳的便是丟巧針、炸巧果、乞喜蛛等等,謝婉凝在家中時也曾練過炸巧果,這門手藝一直很出眾。
不過在宮中是不能讓娘娘們親自動手的,所以都是御膳房做好擺在燈廊下,看個樂子便是了。
巧果不能動手,喜蛛也不好等,便就玩一玩丟巧針也是很好的。
在七夕夜裡,月下擺一盆清水,以小針投入水中。小針若浮於水上,在燈火闌珊照映下於盆底折射各色影案,花草樹木、鳥獸蟲魚,不一凡舉。
這個好玩又有趣,倒是能讓宮妃們熱鬧起來,也能讓太后高興,確實是個好節目。
謝婉凝便道:「待晚上準備個大一些的水盆,好叫姐妹們都投一投,說不準就有奇巧。」
芳蕊便笑道:「諾,尚宮局已經準備好了,小針也很多,保準讓娘娘們都盡興。」
謝婉凝點了點頭,又翻晚膳膳單,最後看一遍:「晚膳就在岸邊的春風亭擺,前頭太后娘娘那給回話,道算上莊太妃一共也才十幾個人,便不那麼費事列分席,直接擺圓桌便是了,倒也很是省事。」
畢竟不算是大節,老是興師動眾倒也不美,便就一家人和和美美用頓晚膳就是了,坐在一起也能熱鬧一些。
其實這也是太后體貼她,不叫她大著個肚子再去操持歌舞和戲曲,這麼簡單一些會少許多麻煩。
芳蕊道:「春風亭本就寬敞,裡面的石桌也夠大,再擺上建造所新給打的轉盤,到時候場面一定很好看。」
謝婉凝點著膳單,微微一笑:「膳食便安這個下吧,務必弄得精緻一些。另外晚上就開一壇青梅酒吧,也好叫姐妹們也都嘗嘗。」
這酒他們兩個一共親手做了十壇,除去給太后了兩壇,剩下還有不少。蕭銘修平日裡是不吃酒的,她現在又不方便多吃,便拿出來熱鬧熱鬧,也算是陛下給的恩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