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命好,皇帝和皇后自是寵愛她還來不及,太后也是心肝肉一樣寵著,同胞的二哥只有被她揉捏的份,從小到大都沒反抗成。
不過論說沒人能治她, 倒也是誇大了。最起碼在太子哥哥面前,她就乖得不行,哪怕是想使壞, 也要三番五次確認不會被哥哥發現,才會悄無聲息動手。
雖然最後結局都是以失敗告終,但三公主異常堅韌,大有不成功一次不罷休的勁頭。
太子也由著她,每次都是訓斥一頓,就不了了之了。
說起來,就連太子也很寵她就是了。
這種情況下,二殿下還沒長歪,越發聰明懂事,倒是十分難得了。
蕭銘修還怕他心裡不痛快,經常在三公主鬧了事之後叫他談心。
蕭嘉瑜小小一個人,坐在那特別像樣子,面對父皇和母后的問話,他只能無奈道:「誰叫她是我妹妹,還能怎麼辦呢。」
那小嗓音,又軟又輕:「讓一讓她就是了,再說玥兒有時候也挺好。」
蕭銘修和謝婉凝都沒想過,這個二兒子卻是個萬事不煩心的性子,他看起來最是和氣,平日裡做什麼都溫溫吞吞,話不多,卻什麼都懂。
他只是不想說而已。
謝婉凝聽了他的話,便把他抱在懷裡:「你要記得,父皇和母后很愛你。」
蕭嘉瑜抬頭親了一下謝婉凝的臉頰:「兒子一直都知道的,父皇和母后沒有忽視過我,現在不就特地跟我談心呢嗎?」
他這話,卻把父母兩個說愣。
晚間蕭銘修跟她感嘆:「咱們家這幾個,都是人精。」
謝婉凝笑道:「人精還不好。」
人精到底好不好,也是要分情況的。
就比如蕭銘修決定南巡,下了聖旨道只打算帶皇后和太子去的時候,三公主就不幹了,在宮裡頭鬧了好些天,還是太子出面把她給擺平的。
謝婉凝很是好奇,問他:「你是怎麼安撫你妹妹的?」
蕭嘉瑞今年快十一歲了,個子竄得很高,已經到了謝婉凝肩膀那裡,瞧著已經很懂事了。她現在早就不把兒子當小孩子看待,許多事情都會跟他商量。
聽了母親的問話,蕭嘉瑞抿了抿跟她很相像的嘴唇,只笑:「母后不用操心,玥兒只是年紀小不懂事罷了。」
謝婉凝問不出來,只好作罷。
等一家人啟程時,春日已經走了大半,轉眼就到了炎炎夏日。
現在大楚的樓船,已經是第八代革新版了,一路順著運河南下,人住在裡面不顛簸也憋悶,寬敞又舒服。
蕭銘修這次帶蕭嘉瑞出來,就是為了讓他見見民間到底是什麼樣子。
盛京不過那點大,住的不是閣老重臣就是六部堂官,便是有尋常百姓,卻不會叫最疾苦的一面顯露出來。
只有親自看上一看,才知道自己家國到底如何。
運河沿途,一派繁榮景象。
如今大楚皇家的商船,早就在運河上通行往來,承擔著南北貨物的運輸。商賈們只要去海運衙門裡買船艙和船票,就能以比陸運更低廉的價格運送貨物,安全快捷且便宜。
因為如此,沿途大港都是繁華熱鬧,好一派盛世景象。
龐大的貨物往來也讓國庫日漸豐盈,漸漸擺脫了單靠稅收和鹽鐵管制的曾經。也正是因為貨運便利,南北貨物來往通暢,百姓們也能用到更多的新鮮物件,嘗到許多從來都沒嘗過的瓜果魚蝦,讓百姓的生活也豐富多彩起來。
他們此番南巡,先派了御舟在前,一家人則換了後面的輔船,沿途停靠補給時也會下船遊覽,倒是有些難得的愜意。
這一日到了烏蘇港,一家三口又換了便裝,佯裝成外地來的商賈下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