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名宮女便道:「奴婢觀棋,見過小主。」
這明明是賢妃最熟悉的名字,可現在聽來卻讓人不由自主哆嗦起來,她驚恐道:「你不是聽琴,你也不是觀棋,你們到底是誰!?」
聽琴依舊笑眯眯的,她扶著賢妃,讓她躺回床上:「小主別怕,前頭的聽琴姐姐不在了,才派我們過來伺候小主,就怕小主不適應,奴婢們特地改過名字呢。」
賢妃一愣,她看著聽琴言笑晏晏的陌生面容,恐懼再度襲上心頭。
聽琴他們都不在了?什麼時候不在的?到底是誰派這兩個宮人來的?她們為何叫自己小主?這裡又是什麼地方?
還有……她的腿為何不能動了?
這些疑問在賢妃心裡盤旋不停,卻沒人能給她答案,不過片刻功夫,她就抵抗不住瞌睡,再度睡了過去。
等她安靜下來,聽琴和觀棋便收拾好屋裡的一切,悄無聲息退了出去。
門外,安辛正在賞景。
聽琴沖她福了福:「姑姑,小主醒了。」
安辛點了點頭,突然笑笑:「還怕她不醒呢。」
她若是不醒,又怎麼才能知道自己如今的處境呢?安辛莫名期待起她下一次的「醒來」了。
玉泉山莊,這會兒已經是八月初了,天氣卻是比七月還要炎熱一些。因為太熱,謝婉凝白日便也偶爾去春風亭小坐,讓湖水的涼意吹散暑熱。
這一日麗嬪恰好來陪她說話,便也一起去長廊散步。
謝婉凝如今走起路來不如往日利落,總是忍不住要晃一下,肚子沉甸甸的,讓她很容易失去平衡,速度也比以前更緩慢一些。麗嬪小心翼翼陪在她身邊,認真攙住她的胳膊,好叫她走得穩當一些。
「我記得以前在南陳時,宮中的王嫂有孕,肚子似乎比娘娘的要大一些,不過那時候我年紀小,也不記得是幾個月的事了。」
謝婉凝笑道:「孕婦人人都是不同的,你瞧我如今人也沒怎麼胖,只肚子這鼓起來,太醫說這樣等生完了也好恢復,不用想著要去保持體態。」
「哎呦,」麗嬪笑出聲來,「瞧姐姐這得意勁兒,太醫這不是誇姐姐天生麗質呢?」
她自來嘴甜,謝婉凝被她逗得心情甚好,也把近日的煩躁全部疏散開來。
「唉,其實我近來是很煩悶的,也不知道為什麼,總會突然操心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偶爾又會擔心將來孩子不好可怎麼辦,翻來覆去睡不好覺。」
懷孕的人都是多愁善感的,就是謝婉凝這麼開朗的性格都忍不住要鬧脾氣,更何況是旁人了。
麗嬪也聽她說過吃不好睡不好的事,忙吐了吐舌頭:「原我還不是很在意,後來經了駱婕妤那一回,現在又瞧姐姐這麼辛苦,我心裡萬幸我不用生娃娃,簡直是逃過一劫。」
謝婉凝道:「就你嘴貧,不過想來也是怪,沒有他的時候可想了,現在有了又要嫌棄,總要埋怨因為他鬧得我日子過不好,若是這小東西以後不孝順,我一定打他屁股。」
謝婉凝一邊說一邊拍了拍肚子,彷彿在跟肚子裡的小傢伙說話一般,惹得麗嬪又跟著笑起來。
兩個人散了會兒步,謝婉凝心情便好了些,說起了近來宮中的幾件事。
麗嬪就道:「如今百花樓那都空了,膽子小的宮人都不敢往那邊走,總覺得那邊陰森森的,十分嚇人。」
其實齊幼晴跟王純汐在百花樓沒住幾日,但她們兩個做了那樣的事,王純汐又被賜死,確實不太吉利,小宮人們害怕也是情有可原的。
謝婉凝就嘆道:「其實她們做這些事之前,就應該能想到被查清的後果,卻一個個抱著僥倖心理,還是義無反顧動了手,也不知圖個什麼。」
麗嬪也嘆:「是啊,圖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