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太醫們如此篤定,可畢竟還未曾確診,蕭銘修自是知道謝婉凝有多盼著這個遲來的孩子,很怕她空歡喜一場落了傷心。
等一切都安穩下來,再說也不遲,好事總是不怕晚的。
蕭銘修這麼一想通,整個人便都通透起來,他這會兒心裡頭歡喜,怎麼也坐不住,便起身在廳堂裡來回溜達。
兩個太醫定定站在那,異口同聲道:「諾,臣遵旨。」
蕭銘修想了想,又吩咐道:「一會兒叫貴妃身邊的姑姑過去,你們且給講講日常起居可有什麼要注意的,務必說得仔細一些。」
這些事其實宮女剛入宮的時候嬤嬤都會教,不過蕭銘修還是不怎麼放心,他說叫再講一遍,太醫們就要講。
李昔年等了半天,也沒等來魏固的提醒,便只好自己接話:「臣謹遵聖旨,但有一事還須陛下多注意則個。」
蕭銘修腳下一頓:「說。」
李昔年的聲音就壓了壓:「回稟陛下,孕期頭三個月是禁房|事的,便是之後胎兒穩固,也不好太過……臣回頭會寫份摺子,呈給陛下看。」
這些事皇子們長大成人時都會有人教,不過一般妃嬪有孕陛下都不會再翻牌子,便也不用太醫如何叮囑。可如今看貴妃娘娘也一起住在聽濤水榭,便是知道她可能有身孕,陛下都未曾表示要別居,這就說明貴妃娘娘是特殊的那一個了。
為著所有人著想,李昔年肯定要叮囑一番的。
蕭銘修倒是一點都沒不好意思,聞言就道:「很好,下去吧。」
太醫們才退了出去,挨個用袖子抹汗,李昔年問魏固:「可是有幾成把握?」
魏固這會兒臉色就好看一些:「最差也是九成,其實臣已經摸出來滑脈了,但脈象太輕,才沒敢確診。」
李昔年便稱讚道:「很好,你倒是機敏。」
「多謝大人提拔。」魏固沖他拱了拱手,兩個人便笑著回了太醫院。
聽濤水榭裡,本來蕭銘修還有幾本摺子要批,結果他就這麼在廳堂裡溜達來溜達去,根本也坐不住。
寧多福守在屋裡,瞧他那興奮樣子,十分的沒眼看。不過到底也不敢表現出來,只敢小聲勸:「陛下可要坐會兒,省得轉頭暈了。」
蕭銘修就說:「你剛才可聽到了?我們要有孩子了。」
寧多福就笑:「陛下可得冷靜些,別一會兒娘娘醒了叫娘娘瞧出來,回頭陛下又不忍心哄騙娘娘,可不就要說實話。」
被他這麼一說,蕭銘修才消停下來。
寧多福倒是說得在理,以婉凝的聰慧,他有一絲一毫的異樣都能被瞧出來,萬一她問了,他肯定忍不住要說出來。這樣不行,不就沒了確診時的歡喜了嗎?
蕭銘修深吸口氣,還是往內書房行去:「走吧,去書房。」
寧多福這才悄悄鬆了口氣,跟著一起去書房伺候了。
此時的謝婉凝還沉在美夢中,她只覺得這一覺睡得特別踏實,等到睜開眼睛是,眼前卻是一片陌生的淺藍色床幔。
「誰在。」謝婉凝輕聲問。
外面響起輕微的腳步聲,過了小一會兒,秋雲的聲音響起:「娘娘,奴婢在,可是要起了?」
謝婉凝應了一聲,自己撐著坐起來:「我是又睡了?」
秋雲打起帳幔,笑著伺候她吃溫水:「娘娘先潤潤口,緩緩神再起。」
冬雪打了熱水進來,過來給她淨面:「娘娘在回來的步輦上睡著了,陛下親自把您抱進來的,不叫擾您清夢。」
謝婉凝點頭笑笑,倒是守著規矩沒問蕭銘修在哪裡,只說:「瞧著這裡佈置倒是很雅緻,晚上若是冷了燒了火盆就能暖起來,比以前要舒適許多。」
雖說已經是三月末,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