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銘修看向謝婉凝,見她一雙鳳目緊緊盯著王純汐,便知道這就是她要留下的人,便開口道:「倒也是勇氣可嘉。」
這誇的不倫不類的,是在叫人不知如何說起。
太后在他和貴妃臉上輕輕掃過,心裡多少有些瞭然,倒也不願意做那惡人,順水推舟道:「既然也是琅琊府出身,留下來給貴妃做個伴也是好的。」
蕭銘修也說:「母后自是體貼貴妃,知道她宮中寂寞,還找個玩伴陪著,朕也覺得甚好。」
太后就感嘆:「貴妃每日那麼辛苦,我總也要體恤她的不易。」
這麼來回恭維幾句,謝婉凝便忙起身:「這都是臣妾應當做的,當不得陛下、娘娘誇讚。」
一開始王純汐以為自己能留下,心中頓時一喜,可從太后開口之後,她的臉是越來越沉,最後都要緊緊攥著手才能忍住。
原來把她留在宮中,只是為了哄貴妃高興的?那她成什麼人了?
然而再不滿,她也一個不字都不能說。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陛下金口玉言,這事便板上釘釘,做不得更改了。
太后就道:「王氏也是琅琊大族,可定個什麼位份?」
謝婉凝忙道:「剛張昭儀給了正五品的冊封,不如……」
只是貴妃娘娘這句話還沒說完,就被皇帝陛下打斷了,王純汐就心驚膽戰聽蕭銘修道:「張氏駐守邊關,世代為國盡忠,這個昭儀是當封的。王氏啊……還是略差了些的。」
王純汐心裡一緊,她們家朝中一個人沒有,倒是在位份上吃了虧。
可當年謝婉凝不也是如此嗎?她可是入宮就封了嬪,短短三年就封到貴妃,她哪裡比她差了?若論出身,王可在謝前頭呢。
王純汐緊緊咬著牙,不讓自己出聲。
茫然之間,她只聽蕭銘修淡淡道:「看在貴妃的面子上,就封為選侍吧,賜住碧雲宮。」
碧雲宮的主位是端嬪,端嬪就自然起身謝恩:「謝陛下。」
王純汐還呆呆立在那,一點反應都沒有,青蓮姑姑小聲叫她兩聲,見她還沒回過神來,不由上前輕輕磕了一下她的膝蓋:「小主是太高興了,趕緊著給陛下和娘娘謝恩。」
「妾謝陛下、太后娘娘恩賞。」王純汐麻木地說完,然後便被請了出去。
等到外面的冷風一吹,她才發現,宮裡的一切都跟她想的不同。
為什麼謝婉凝那麼輕易就走到如今位置,就連她兄長都被封了榮恩伯,便是謝氏低調不張揚,卻也令許多人羨慕了。
出去詩會講學,往年謝家長子和她大哥都是旗鼓相當,現在這些人衝著朝廷的面子,竟也一股腦吹捧起謝氏來,害的她那傻哥哥回來越發勤奮,總以為自己是技不如人才輸的。
一想到這裡,王純汐就分外心疼,也分外不甘。
她費盡心機入了宮,到底如她所願留在宮中,卻沒有換來應該有的一切。
這一刻,王純汐也有些茫然了。
可守在春暉閣門外的黃門卻不會叫她就在這裡發呆,忙上來客氣請:「小主,咱得這邊走。」
王純汐回頭望了一眼春暉閣,沉下眼跟著走了。
春暉閣中,選秀還在繼續。
不知不覺就到了最後一個,蕭銘修倒也叫太后安了心,二十來個秀女還留了兩個,無論為何,也算是成全了體統。
最後一個進來的是個嬌小可愛的少女,她輕巧走近春暉閣,規規矩矩跪下去行禮:「臣女給陛下、太后娘娘、諸位娘娘請安了。」
聲音倒也清靈,十分動聽。
壓軸的自然都是重要人物,博陵崔氏的五小姐,果然是留在最後隆重出場。
早兩場見這位崔小姐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