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笑笑,用手點了點她:「就你嘴甜。」
這邊太后跟貴妃忙著操心後宮選秀的事,前頭乾元宮中,蕭銘修也在跟朝臣商議。
崔臨山躬身站在御案前,神情恭敬,跟在外人面前的張揚完全不同,反而是十分內斂的。
蕭銘修批完手上的摺子,隨意把它扔到桌上,靠到椅背上抬頭看崔臨山:「你們崔家可是想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參考《貴妃的紅汗》作者孟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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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朕寫的情書,是不是特別美。
貴妃娘娘:陛下您的直男人社真是不崩啊。
☆、116
一說起這事, 崔臨山就十分緊張。
他額頭上的汗都要流下來,聲音也有些緊:「回稟陛下,想好了。」
蕭銘修盯著他看了好半晌,最終卻輕聲笑了:「可你們崔家所求的, 朕都給不了啊。」
「陛下……」崔臨山心裡一驚,動了動嘴卻什麼都沒說出口。
蕭銘修吃了一口茶, 娓娓道來:「早年宣宗皇帝與昭顯皇后情投意合,才有了獨寵皇后的佳話, 不是因為皇后姓崔, 而是因為皇后本人秀外慧中, 端莊穩重, 你可明白?」
崔臨山想回他如今崔家並未求這麼大的造化,可話到嘴邊,他是無論如何也無法說出來了。因為在他心底裡, 在蕭家所有的長輩心中, 確實是這麼盼望著的。
就連崔五小姐, 也一直按著當年昭顯皇后的樣子在教養, 他們可以很自信說蕭家的姑娘絕對比旁的閨秀要強上不少,這麼多年也都很堅定。
可這些似乎都沒用了。
他們都忘了, 一個女人能不能做皇后,不看她的出身家族,也不看她本人到底多好,唯獨看的是皇上到底如何想。
蕭銘修瞥了他一眼,只道:「回去再跟家裡老人商量吧, 等想好了,再來給朕答覆。」
不情不願、勉強湊合的朝臣,皇家從來都不稀罕。
崔臨山只好白著臉退了下去,到底年紀有些輕,心裡頭存不住事,就顯在了臉上。
同樣的話,蕭銘修次日又招來張家留京的嫡長子問了一遍。
張家的嫡長子是六小姐的長兄,如今不過二十三四的年歲,卻已官拜工部員外郎,很是能管事了。
蕭銘修話音落下,他倒是比崔臨山爽快多了:「回稟陛下,臣家裡早就商議過,小妹能入宮是咱們張家的福氣,也是她的造化,心中已經十分感念。」
蕭銘修挑眉:「當真?」
張員外郎雖說是個文官,到底是武將家裡頭出身,說話做事都很利落:「當真,臣怎敢誆騙陛下。」
蕭銘修盯著他看,沉聲道:「張家畢竟是武勛世家,世代守衛楚國安康,朕自當不會虧待張氏後人。」
張員外郎臉上一喜,當即就要給蕭銘修跪下。
「不過,」蕭銘修卻擺了擺手,「只要她在宮中老老實實,朕可保她一生榮華富貴。」
也只保榮華富貴而已,張員外郎心中一沉,很是琢磨過滋味來,當即就有些遲疑:「陛下之意,臣大抵是明白了。」
蕭銘修淡淡看著他,捏起硃筆輕輕沾墨水。
張員外郎站在下面,額頭漸漸冒了汗,心裡頭一頓翻騰,卻還是咬牙道:「陛下如何安排,臣等自當領命。」
「嗯,你明白就再好不過了,」蕭銘修面容略緩了緩,「下去吧。」
張員外郎才鬆了口氣,默默退了出來。
這一會兒工夫,崔臨山就等在了外間,他們兩個對視一眼,然後便擦肩而過。
張員外郎覺得有些好笑,瞧崔臨山那樣,只怕心裡頭還不服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