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婉凝垂下眼眸,心裡落了事,猶豫片刻還是問:「那本宮何時才能有孕?」
她跟蕭銘修的情事自來也不少,只是不知為何一直沒有身孕,她總怕是因為寒症緣故妨礙子嗣,這才問出口了。
魏醫正一點都不慌,按蕭銘修的吩咐張口就說:「娘娘近來吃的藥確實有礙孕事,等明年停了就不會有礙,娘娘且放心,您身子骨一直健朗,早晚能有小殿下承歡膝下。」
太醫說的話,謝婉凝自然是信的,她叫謝蘭親自把魏醫正送出宮去,這才同她歡喜道:「也用不了多久了,等上一等也無妨。」
謝蘭笑道:「還是這宮裡的太醫醫術高明,原咱們在謝家時也求醫問藥過,倒是醫術不展,才蹉跎至今日。」
她這麼說,其實是想寬謝婉凝的心,這些年謝婉凝對母親沒有盡心醫治她的病症而跟耿於懷,結果卻是另一個模樣。
其實那些年謝家也給她請了大夫,每每來月事時湯藥也未曾斷過,一直沒有好轉,原來不是母親心狠不肯下銀子,只是因為坊間大夫醫術不及而已。
倒是她錯怪了。
謝婉凝長長吁了口氣:「是我著相了,這麼多年,巴著這件事不肯鬆手,如今倒是應當看開。」
事關父母,沒有人能平常心以待,謝母自來就同她不親近,她耿耿於懷這許多年,如今也是終於釋懷了。
謝蘭笑著握住她的手,慈愛道:「這是好事,娘娘如今身子好了,對夫人的誤會也解開,翻過年就能同陛下一起去玉泉山莊,在那邊修養些時日,再懷上個伶俐的小殿下,這日子便更好了。」
她說得極為動聽,謝婉凝跟著漸漸露出笑容,也是有些期待的:「咱們不如先把小衣裳準備準備,也省得到時候手忙腳亂。」
這也是她關心則亂,若她真的能懷上皇嗣,那陛下還不得高興瘋了,哪裡能叫景玉宮手忙腳亂,肯定把事事都安排好,不叫她操半點心。
謝蘭幫她理了理鬢邊髮絲:「一會兒還要去慈寧宮,娘娘先看看芳蕊寫的摺子,還有什麼要補漏的。」
叫謝蘭這麼一提醒,謝婉凝才冷靜下來,接過摺子仔細瞧了,然後自己便又謄寫一遍。
她一手簪花體寫得漂亮極了,很有些風雅之意,這麼多年練下來,又帶著些尋常人所沒有的風骨,倒是很亮眼。
太后看完她遞過來的摺子,先是誇了一句:「你的字寫得好。」
謝婉凝靦腆笑笑:「多謝娘娘賞識。」
太后點了點頭,很快便把摺子看完,然後對她說:「你是怎麼想的?」
謝婉凝漸漸嚴肅起來:「這裡面許多事,不過雲昭儀空口白話,她一沒物證二沒人證,那個叫石榴的宮女也早就出宮而去,尚宮局也不能光憑雲昭儀一面之詞便去徹查緋煙宮,便是查了,也肯定什麼都查不出來。」
太后低頭喝了口茶,沒說話。
謝婉凝繼續道:「不過雲昭儀宮中炭火有異,也被宮中宮人怠慢,這是不爭的事實,她留在緋煙宮後殿就不安全了,臣妾想不如先把她挪出來,也好叫她能安心度日。」
太后輕輕掃了她一眼,心裡頭倒是感嘆,這貴妃明明把事情都看清,說出來的話卻這麼含蓄。她嘴上說不能亂懷疑賢妃,可轉頭就說雲昭儀在緋煙宮不安全,得挪出來才能安心度日,實際上她心裡還是認為賢妃定是動了手腳,才有此打算。
不過不光她了,就連太后看了這份摺子,心裡也覺得賢妃不簡單。最起碼駱婕妤這事她摘不出去,只是沒被抓到把柄罷了,倒是比宜妃和駱婕妤都高明許多。
「雲昭儀雖不是主位,好歹也是個昭儀,要住也肯定是陪偏殿,你看看哪裡合適?」
太后倒也相信謝婉凝的摺子,這事不僅有尚宮局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