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婉凝就自顧自看起書來,沒回謝蘭的話。
等用完午膳,謝婉凝又舒舒服服睡了一覺,這才覺得渾身上下舒服了。
她邊換衣裳,邊道:「我給陛下做的那身常服怎麼不見了?」
這禮物她雖然送的時候說陛下可以在乾元宮裡穿,但心裡卻以為多半是要留在景玉宮,他來的時候換上一換,也好時刻提心陛下她的「辛苦」。
可這會兒她再去找,卻發現連衣服帶盒都不見了,不由問了一句。
夏草正在給她梳頭,聞言笑道:「早先陛下回宮的時候特地吩咐寧大伴取走的,當時大伴沒好好捧在手裡,還被陛下訓斥了一句,說他不夠恭敬。」
謝婉凝失笑道:「這有什麼好恭敬的。」
「娘娘親手做的啊,在陛下心裡頭重要極了,自然要恭敬。」夏草理所應當道。
謝婉凝就點了點她鼻子:「你這怪丫頭。」
等把大氅裹好,謝婉凝整的圓圓滾滾的走出景玉宮去,抬頭就瞧見自己那步輦整個換了個樣子。
現在都已經不像是步輦了,倒像是四抬的小轎子,卻比轎子略微寬敞一些,也精緻得多。
整個座椅的位置都被加了一圈雕花隔斷,頭頂上也加了頂,倒是再也不用怕雨雪天氣了。
謝婉凝有些愣神,她身後的春雨便問:「這是怎麼回事?」
看來這事倒是沒吩咐到景玉宮,說話的工夫黃燦從裡面匆匆趕來,忙道:「娘娘安好,這步輦是陛下特地叫人給娘娘改的,陛下道娘娘怕冷,冬日裡又要往來各宮,是以特地給加了圍擋和蓋頂,也好覺娘娘覺得舒坦些。」
黃燦管著她出行儀仗,這幾日事情多,倒是忘記把這茬給講了。
這倒是不違宮規,因為往常也沒這樣的定例,謝婉凝左思右想,最後瞧著時辰略有些晚了,這才上了步輦。
不得不說,變成轎子之後的步輦暖和許多。
謝婉凝心裡頭覺得滿意,面上卻一如往常,她抱著手爐往慈寧宮暖閣裡進的時候,也一點瞧不出來特別高興的樣子。
等她坐下吃了一會兒茶,太后才姍姍來遲:「你等了一會兒吧。」
謝婉凝就起身給她行禮:「娘娘今日能多睡一會兒,是大好事。」
太后擺手叫她坐下,倒是覺得舒坦:「滿宮裡都找不出比你嘴再甜的了,瞧你昨天可是大紅人,怎麼各家都給了陳條?」
謝婉凝抿嘴一笑:「這宮裡頭的事,就沒有能瞞過娘娘的,娘年所言甚是,各家都給了小要求,臣妾已經整理好,還請娘娘定奪。」
她□□雨把剛寫好的摺子呈給太后,讓她去拿主意。
「這裡面大多都是想選哪幾家的姑娘或者是小子,也就禮王妃要求獨特點,她對家世出身都不要求,只求性子硬一些,好能管家。」
這一回賜婚,不光要給宗室子弟選媳婦,還要給郡主縣主們選夫婿。只不過適齡的千金只有那麼一兩個,便也就沒興師動眾再選年輕俊才,直接知會各家看上誰直接報到宗人府即可。
太后難得有些感嘆:「當年我們幾個妯娌,她是性子最軟也最沒心眼,卻未曾想命倒是最好,禮親王一輩子沒生過二心,待她如珠如寶,也算是傻人有傻福。」
謝婉凝微微一頓,倒也從太后的感嘆裡覺出些許難以釋懷的遺憾來。
人人都說先帝後琴瑟和鳴、相敬如賓,坊間也都傳先帝對太后如何看中和用心。但無論他對太后多好,後宮卻從來都沒短過人,該有的女人一個不少,該生的孩子一個不缺。
這麼多宮妃之中,太后是獨一無二的皇后,是他的結髮妻子,因為這層身份他對太后格外看中也格外體貼,可卻至始至終沒有給她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