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她美得多驚人,而是每一次的穿著打扮都是那麼清新雅緻,明明身上也壓著重重貴重首飾,可她就是不顯半分俗氣,身上常年有一股讓人折服的書卷氣。
鍾姑姑管了尚宮局小十年光景,從先帝爺的後宮望到當今後宮,能讓她覺得出色非常的,除了如今的太后娘娘,也就是如今這位淑妃娘娘了。
不……再過不了幾天,她就是貴妃娘娘了。
想到這一次的懿旨是太后親口下的,鍾姑姑也不由在心中嘆服,這位新晉的貴妃娘娘,實在也是運氣好,趕在這個節骨眼升了位。
瞧太后和陛下的重視程度,她這個貴妃肯定是實打實能管事的,不跟先皇貴妃那樣是個供起來的佛奶奶。
鍾姑姑心思細膩,這些彎彎繞繞早就想清楚,因此剛一見謝婉凝進門,她立即就跪了下去給謝婉凝行了大禮:「臣鍾茜,恭喜貴妃娘娘,賀喜貴妃娘娘。」
牧中監跟著她一起跪了下來。
這一聲貴妃娘娘,倒是把景玉宮上下都震動了。
謝婉凝這才想起來,昨日這事是蕭銘修小聲告訴她的,身邊的宮人興許都沒聽見,她後來也就忘了說。
不過當著外人的面,景玉宮裡的眾人倒也沒露怯,一個個臉上端著恰到好處的喜悅,就連謝婉凝都以為自己告訴過她們這好事了。
「鍾姑姑、牧伴伴快請起,賜坐。」
謝蘭就很自然扶了一把鍾姑姑,顯得很是親近,等一碗熱茶放到鍾姑姑的手上,她才退到謝婉凝身邊,笑著給她理了理裙子上的絲帶。
鍾姑姑知道她還未曾用早膳,便長話短說,立即就道:「貴妃娘娘,昨日太后娘娘就已經給尚宮局下了口諭,命臣等務必要趕在年節前給娘娘置辦出貴妃規制的大禮服。臣今日就速來景玉宮,想取娘娘當季的衣服樣子回去趕製,冬日裡天冷,就不麻煩娘娘特地量身了。」
她想得很周到,貴妃這很注意養生,身材常年都沒怎麼變化,用日常穿的常服一樣可以。眼看就要道臘月,這禮服如果一個月不趕製出來,小年夜前就沒辦法舉行冊封大禮,之後的宮事貴妃也不好親自代太后主持。
所以,哪怕整個織造所不眠不休,貴妃的禮服也要做得細緻妥帖,一絲一毫的問題都不能出。
太后一道口諭,她就已經聽明白了。
這是太后放宮權的第一步,她若是辦不好,尚宮局的這個大姑姑她也就當到頭了。
謝婉凝立即就聽懂了她的話,當即便笑了:「姑姑細心周到,就依你所想辦便是了。本宮也未曾想能得太后娘娘和陛下青眼,這一次冊封禮也很匆忙,難為尚宮局了。」
這宮裡頭,能得太后和陛下青眼的,除了她還真沒旁人。謝婉凝這話說得太有底氣了,叫鍾姑姑都忍不住心裡頭給她叫好。
「為娘娘辦事,為太后和陛下分憂,又怎麼能說是辛苦呢。」鍾姑姑笑道,「除了禮服和頭冠,還有宮所也需要同娘娘商量。」
謝婉凝昨日光顧著高興,倒是忘記這個,聞言便認真道:「本宮在景玉宮住了許多年,一草一木皆有感情,再說鳳鸞宮也是嘉皇貴妃的故居,還是不要打擾她安寧為好。」
按制,鳳鸞宮應當是貴妃居所,皇考時先帝未立貴妃,鳳鸞宮便一直空置,直到秦淑誼入宮,鳳鸞宮才重新修整讓她入住。
但謝婉凝更喜歡住景玉宮,這裡她住了三年,早就住慣了,鳳鸞宮規制再高她也懶得動。
鍾姑姑立即便道:「陛下也言說娘娘更喜景玉宮,便特地吩咐牧管事陪臣一同前來,給娘娘詳談景玉宮改制事宜。陛下特地交代,只做外設的變動,內裡還以娘娘喜好為要。」
謝婉凝心裡頭便妥帖了,彷彿剛喝了一盞熱茶,從裡到外都是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