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秀坤的語氣有點奇怪, 說完之後,立刻就掛了電話。
周隨心裡納悶,趙青陽並不喜歡喝酒,尤其是喝得醉醺醺的。他按照杜秀坤給的地址, 半路改道前往酒吧。
因為杜秀坤說趙青陽喝醉了, 而且說話聲音有點奇怪,於是對自己即將看到什麼都做好了心理準備。
他推門進去, 一瞬間喧鬧的聲音衝破耳膜,各種耀眼的彩光讓他眯了眯眼睛。周隨掃視一圈,才看到了趙青陽和杜秀坤兩個人。
那兩人坐在偏角的卡座裡, 他進來的時候, 兩人都沒有發現他。
周隨走過去,才發現趙青陽和杜秀坤,竟然在抱頭痛哭。
主要是杜秀坤在哭, 趙青陽安慰他,但自己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
周隨:「……?」
桌上放了很多空酒瓶,兩人不知道喝了多少。之前杜秀坤打電話的時候挺清醒的,還說趙青陽喝醉了。他開車過來才花了二十多分鐘, 這期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周隨慢悠悠地坐下來, 問:「他這是怎麼了?」
在他走過來的時候,趙青陽就看到他了。只是杜秀坤哭得十分悽慘, 拼命扒拉著他,因此趙青陽沒法動彈, 只能眼睜睜看著周隨坐下。
周隨今天穿了件藏藍色的襯衫,天氣逐漸轉暖,他的衣著也變得單薄,那襯衫十分貼身,折起來的衣領露出鎖骨,下頜骨投下一片陰影,燈紅酒綠的環境下,他十分溫和而沉靜地笑著,就像默默流淌的深水一樣。
他穿深一點的藍色總是特別好看。
趙青陽忽然口乾舌燥,他也喝了不少,此時一股腦全都在身體裡沸騰起來。他下意識坐直了,然後瞥了眼一無所知的杜秀坤,努力保持著清醒,無奈地說:「分手了,剛剛分的。」
分手這個詞刺激到了杜秀坤,他猛地灌了一杯酒,哇哇叫著,臉色酡紅,面容悲苦,整個人呈現出一種如喪考妣的狀態。
「為什麼……」他喃喃道:「為什麼呢?」
他完全喝醉了,也看不見眼前的周隨,只重複著這個問題,然後默默流下兩行淚。
「先別讓他喝了。」周隨說,他看到這種場景,心裡想的都是那些急性酒精中毒送到醫院的病人。
杜秀坤又要倒酒,趙青陽搶過他的杯子,杜秀坤頓時鬧起來,伸手去搶,搶不過,他就乾脆直接對瓶喝。
周隨站起來,伸手去拿酒瓶。醉酒的人力氣很大,但周隨不知道使了什麼巧勁,把酒瓶硬是拿走了。
「先送他回家吧。」周隨問:「有人能來接他嗎?」
趙青陽心情複雜地說:「以前都是他女朋友來接的。」
周隨:「其他朋友呢?或者給他家裡人打電話?」
杜秀坤醉到這種程度,他們肯定是不放心讓他一個人回去的,哪怕叫代駕也不方便。
趙青陽聯絡了幾個他們共同的幾個朋友,但他們剛好都有事,不方便過來。
於是趙青陽還是給杜秀乾發了條訊息。
他和周隨就坐在卡座裡等,一邊看著杜秀坤,小心他出什麼意外。
酒吧裡非常熱鬧,周隨卻絲毫不受影響,一點想喝一杯的意思都沒有。
他不喜歡喝酒,偶爾因為應酬會喝幾杯,但私底下是滴酒不沾的,當然,也不抽菸。
他完全不喜歡自己的大腦受到酒精或者尼古丁的影響。
「你們今天怎麼來這裡喝酒了?」周隨等得無聊,便問道。
趙青陽背後的汗毛微微豎起來,他本來有點醉意,現在也被清醒過來了。
「好久沒聚,工作室最近有了新進度,我們就過來放鬆一下。」趙青陽思忖著說。
周隨嘴角抿起笑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