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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書吟拿走喜報。
中午的午間自習,有半小時的廣播時間。
週一到週四,廣播如同電臺,朗誦美文,中間穿插幾首歌。
而週五的廣播,則是學生們的點歌時間。學生點歌,一首歌兩塊錢,還可以贈送一句話祝福,由播音員透過廣播轉述。
廣播站在高三那棟教學樓五樓。
書吟懷揣著期待上樓,哪怕她知道見到商從洲的可能性只有萬分之一。
以前不是沒有過。
沒有遇見過他一次。
每層樓四個教室,四樓是文科班。商從洲在的理科一班在二樓。
所以到三樓的時候,她已經收起了窺探的目光。
然而命運似是在故意捉弄她,在她不抱任何希望的時候,給予她一絲光。
樓道在廊道盡頭,而廊道盡頭還有洗手間。
洗手間裡鬧哄哄的,男生打鬧聲嘈雜喧囂。
廊道里有人朝那邊看,時不時起鬨幾聲。
書吟並不關注陌生人的事,因此,在四樓到五樓的臺階處,她都是悶頭走著。就在這時,耳邊響起躁動錯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而後是男生打鬧聲:“商從洲你跑什麼!”
“這是為了慶祝你拿金牌,特意買的蛋糕!”
書吟愣住,雙腿像是敲了釘子,被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她眼睫輕顫,回頭,看見了一個背影。
是她常見的,比起他的正臉,她最熟悉的是他的背影。
商從洲沒有穿冬季校服外套,他穿的是秋季的校服,白色的寬鬆外套。普通又老土的校服在他身上,被他穿出了不一樣的味道。像是冷川澗雪,像是孤傲青松。
“別拿奶油抹我臉了,大冬天的冷水洗臉,吃不消啊。”他周身的氣質是清冽的,可他聲音猶如清淺的,消逝的春風。
春風燎原,吹起她心甘情願的赴湯蹈火。
失神之際,書吟的肩胛骨陡然一重。
她被撞的身形一歪,差點兒站不穩,趔趄了幾步。幸好邊上就是一堵牆,她背靠牆,□□身形。
察覺到撞到人,商從洲忙轉過身。
他一隻手拉住她的胳膊,另一隻手下意識地撐在牆上。
距離極近,姿勢極曖昧。
時間彷彿定格,氣氛霎時陷入靜謐之中。
忽地。
有人上樓。
“我操?——”
話音落下,商從洲遽地鬆開手,往後退了兩步。
他眉間、臉上,甚至衣服上還有被人惡作劇抹上去的奶油,而他又是低斂著眉眼和書吟說話的,偏偏他身上不見一絲狼狽與低聲下氣。
“抱歉。”商從洲語氣清淡,又重複了一遍,“不好意思,不是故意撞到你的。”
書吟雙眼飄忽著,聲音很小:“沒關係。”
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
她並不習慣過度的關注,並且,送過來的視線,探究,調笑,嫉妒……歸根結底,是不懷好意的。
慶幸冬季校服領口很高,她能將半張臉埋進棉服中,輕聲細氣:“我還有事,先走了。”
她落荒而逃,拐進 5
“叫醒我的不是鬧鐘,是‘萬一今天能和你遇見’的念頭。”
——《十六,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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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過後,晝短夜長。
溫度驟降,趨近零下。
書吟每天上下學,搭乘公交的時候,天都是黑的。
清晨的馬路靜悄悄,南城冬日多雨雪,她坐在靠窗位置,在雨雪拍打車窗聲中,雙耳插著耳機,聽英文電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