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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並不是什麼嚴重的傷勢,只是一塊深深的淤青,是他浣衣時,因漏洗了一件衣服,而被管事的宮人用茶杯砸出的淤青。
這在謝映玄的生活裡,早已是家常便飯,他並不會放在心上,可葉兮顏卻向身旁的宮人要來了最上乘的藥膏,又從懷中取出了精美的絲帕,沾著藥膏,一點點為他上起了藥。
周圍的宮人早已對這樣的場面習以為常了,這位善良的小郡主總是這樣,即使半路遇上一個受傷的農夫,她都會挽起袖子,親自為他上藥。
可謝映玄卻知道,包裹在少女溫柔之下的那份惡意並沒有消失,它甚至變得更濃烈了,它是衝著他來的。
也許她想殺了他,可她並沒有那麼做,她為他上完藥後,竟遣了一名宮人,取來了他的身份靈牌,要將他帶回郡主府。
那日的謝映玄,覺得自己彷彿是在做夢,他不過是如往常一樣,跪在小郡主的必經之路上,便意外被小郡主要去了郡主府。
於是從那天開始,謝映玄成了葉兮顏的人。
謝映玄和葉兮顏(上)
謝映玄入了郡主府。
他仍舊做著以前在宮中做的活計, 也依舊因為卑賤的出身,和毫無修煉資質的根骨而受盡欺辱,可他的內心卻更加的滿足了, 因為在郡主府的每一天, 他都能看見那個他朝思暮想的少女。
只是,葉兮顏將他帶回郡主府後, 便完全將他忘記了, 或者說,這位尊貴的小郡主,本也不該記得他。
他那樣卑微, 那樣低賤, 神都最受人愛戴的郡主, 怎能將目光看向他?
謝映玄是這麼想的,他想著,只要每日都能遠遠地看上她一眼, 他便心滿意足了。
可是這個想法並沒有持續太久。
那日,他一如既往地在郡主府的假山附近灑掃,他正彎下腰, 將修正好的花盆擺正時,卻突然不知被誰推了一把,不慎跌入了水池中。
等他滿身是水地從池中掙扎著爬上岸時, 他便在那樣的狼狽狀態下, 再次見到了葉兮顏。
謝映玄全身都溼透了,他趴在岸邊, 只覺得浸了水的衣衫沉重得像石頭, 沉甸甸地將他壓得匍匐於地。
水珠順著他的髮絲滴落,又隨著他眨眼的動作滑下, 他就那樣仰頭看著面前的少女。
從未有過的狼狽令他與尊貴的小郡主彷彿一個跪於泥沼,一個居於雲端。
謝映玄很清楚地明白,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因為不是在宮中,葉兮顏並沒有如往常那樣穿著一身端莊的深色華服,帶著沉重的金首飾,她穿了一條水綠色的衣裙,腰間垂著鵝黃飄帶,看起來是那樣靈動嬌俏,令謝映玄幾乎移不開視線。
少女就那樣垂眸看著他,並未因他的狼狽而有一絲一毫的不屑與嘲諷,她眼底盈著笑,帶著關切和善意,似是在詢問他是否需要幫助。
可謝映玄卻知道,葉兮顏所表現出的溫和都只是裝出來的,她看向他的心是冰冷的,甚至是仇視的,她就那樣高高在上地俯視著他。
她在挑釁他。
她想要……征服他?
謝映玄其實自己都無法明白,為什麼他總是能如此清晰地感知到這個少女的情緒,是因為他太愛她了,還是因為他早已完整地屬於她。
他看到少女慢慢在他面前蹲下,然後輕輕捏起他的下巴,用乾淨柔軟的衣袖一點點擦拭著他臉上的水跡。
“謝映玄,我記得你。”少女緩緩吐出了這句話,她的嗓音很輕很柔,彷彿藏著深情,令人忍不住心生妄想。
“我問你,你是怎麼看我的?”她的手指似有若無地劃過他的面板,隱隱帶著撩撥。
“我……”謝映玄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