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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不好的,”齊霄道,“只要我母皇不親自去萬仞閣,便不會暴露……更何況我母皇對人族觀感不算好,她也不會去十四州的。”
雲黛慢吞吞地“哦”了一聲。
這一日,雲黛和齊霄終於離開居住了四年的山海洞天螺,回到了水辰宮。
解同心契並不是隨隨便便的事,同心契乃是以精血為引結下的靈契,若是想解開,便需要前往聽天碑前,就像雲黛之前同段青涵解除婚約那般。
好在只要結下同心契的雙方是在自願的情況下解除的契約,便不會對自身造成任何傷害。
水辰宮中便有一塊聽天碑,雲黛和齊師兄離開海螺後,就率先來到了聽天碑前,解開了同心契,自此他們也不再是道侶。
雖說雲黛明白齊師兄是不想用道侶的身份綁架她,但當契約完全消散的瞬間,她心中仍舊產生了一種強烈的失落感。
齊霄自然看出了她心中所想,他牽住了她的手,對她笑道:“不必難過,我仍舊是你的師兄不是嗎?”
“我不會離開你的,”他輕聲道,“雲黛,一直以來,其實都是我離不開你……一想到與你分別,我便心痛難耐,我根本沒辦法狠下心來永遠不再見你。”
他伸手抱住了她,對她認真地道:“只要你不趕我走,我是不可能離開你的。”
那之後,齊霄就帶著雲黛和阿鳶去向蒼舒沁如告了別。
雲黛做的 今晚陪我
雲黛抱起阿鳶慢慢站起了身, 水汽逐漸蒸騰而出,她與阿鳶身上的水漬也在靈氣的催動下很快就蒸發殆盡了。
夕陽在這時終於完全沉入了海平線,只餘下最後的一抹亮色, 被幽深的漆黑包裹。
一道淡淡的月牙印在天際, 再細看的話,就會發現藏在深空中的細碎繁星。
雲黛抱著阿鳶在海潮流中移動時, 使用了水湧珠, 控制著海潮流另一端的落點進入了鏡花島附近的海域,因此她如站立的這座孤島,距離鏡花島已經很近了。
雲黛最終還是伸手拉緊了斬月給她的那件外衫, 將她和懷中的阿鳶都裹了進去, 墨綠色的色彩在夜色中彷彿更加深鬱濃重, 垂下的綢緞將她完全遮住,與淡淡的月光一同襯得她的膚色更為白皙。
斬月垂眸望著她,他心中突然就產生了一些很奇怪的情緒, 他只覺雖只是過去了短短四年,面前之人卻彷彿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變得幾乎有些不像她了。
只是眨眼的瞬間, 她竟已嫁做他人婦,甚至還……有了一個孩子。
她望向懷中的孩子時,眉眼是那樣的柔和, 海風輕拂起她鬢角的髮絲, 斬月就恍惚發現,原來她已經離他這麼遠了, 遠到他幾乎看不清她。
少年恍惚著, 一時竟有些判斷不出,她這種變化, 到底是因為她懷中的那個孩子,還是隻是因為她此時正處在無情道的第二境破情境。
半晌,他伸出胳膊道:“我可以幫你抱她。”
雲黛卻搖頭低聲道:“不必了。”
她抱著阿鳶,慢慢往前走了幾步,小姑娘並不重,她抱著她也不會覺得累,可斬月卻好似誤會了她的意思,他的眼神逐漸變得陰鬱,似比那夜色更為幽深。
“你不放心我?你怕我傷害她?”
少年這突如其來的問題讓雲黛有些吃驚,她回頭看向他,露出了不解之色:“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她很快就完全轉過身來,仰頭認真地看著他:“斬月,我怎麼可能懷疑你?沒有哪個劍修會懷疑自己的本命劍。”
少年抿住了唇,他的眼神變得有些異樣,他很清楚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想,因為他心中的確不可避免地出現過類似的陰暗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