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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靜隱尊者淺笑一聲,“古往今來,也不乏有聖尊從預言裡得知了自己的天人五衰,可他們又有誰成功渡過了劫數呢?”
玄誠子默了默,就聽靜隱尊者突然問道:“師兄覺得,我這個掌門當得如何?”
玄誠子沒想到靜隱尊者會這麼問,他一時竟有些不知該怎麼回答了。
靜隱尊者又笑了起來:“這掌門之位本該是師兄的才對,誰不知這個位置是我偷來的。”
“師弟慎言!”玄誠子的臉色稍變了變。
“當年的事本也不怪你,只是意外罷了。”
靜隱尊者搖了搖頭,他緩緩將毛筆放了下來:“是意外又如何,師兄也的確是為了救我才傷了根基,無法再成為聖尊,而我也是因此才坐上了這個掌門的位置。”
“這些年來,我始終將門內事務交給弟子來管,並非因為我想偷閒,只因我若將大權攬在手中,其餘幾位長老恐怕會對我生出更多不滿,久而久之,我萬仞閣遲早會四分五裂。”
“師弟……唉!”玄誠子想說些什麼,但他最終也只是重重地嘆了口氣,靜隱尊者提到的這些都是萬仞閣的老黃曆了,不是句話能說得清的。
當年的那場意外讓靜隱尊者被猜忌了多年,即使到了現在,門內的幾位長老中仍有人覺得靜隱尊者的掌門之位來得不明不白。
但玄誠子卻很清楚,那場意外就真的只是意外罷了,不是有人刻意為之,不是什麼陰謀詭計,只能怪天道不公、陰差陽錯。
可當年的他同樣年輕氣盛,遭逢如此大難,心中難免有怨,所以在同門肆意傳播謠言、排擠靜隱師弟時,他選擇了冷眼旁觀,沒有出言阻止,更沒有主動澄清。
等他反應過來時,一切都已經朝著不可控的方向發展了,他再想說什麼,也都不再有意義。
當年的事,誰對誰錯早就說不清了。
而這些年來,靜隱尊者也的確對得起“萬仞閣掌門”這個稱呼,他事事以萬仞閣為重,更是沒做過任何出格的事。
因門內眾長老對他頗有微詞,他就乾脆降低自己在宗門中的存在感,除非是門派大事,否則鮮少出現,兢兢業業地扮演著一個聖尊境打手的角色。
玄誠子有時想起那些陳年舊事,心中也會生出悔意,只是連他自己都說不清,這份悔意到底是在悔他當初救靜隱尊者致使自己受傷,還是在悔同門對靜隱尊者言語重傷時,他沒有站出來為他澄清。
靜隱尊者輕聲道:“師兄,捫心自問,我無愧於萬仞閣。”
“我起初對雲黛不管不問,和預言絕無關係,我門下的其他弟子,我也鮮少過問,更何況當初想成為音修是她自己的選擇,我只是不喜歡強人所難罷了。”
“當然,這並不是說明我完全不在意那條預言,正是因為預言的先入為主,我才會懷疑她遭人奪舍。”
“她突然性情大變,又惡意重傷同門弟子,我怎能不疑心她是被歹人操控,又怎能不擔心,她是衝著我來的?”
這位向來冷淡的掌門,語氣中終於帶了濃重的情緒:“師兄,我是萬仞閣中唯一的聖尊,我不得不擔心啊!”
玄誠子的神色很複雜,他知道靜隱尊者的意思,這就是一個選擇題。在雲黛成為劍主之前,若讓他來選,他也會放棄雲黛而去選擇唯一的聖尊掌門。
萬仞閣需要靜隱尊者這個依靠。
就像玄誠子曾經對雲黛選音修之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一樣,那也是他做出的選擇,因為有那個預言在,而云黛那時尚未成長起來,所以他只略猶豫了一下,便放棄了雲黛。
靜隱尊者閉了閉眼,才又道:“今日她引來了天地異象,我也承認了她劍主的身份。”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