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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
活樹比昨天有了更多變化——褶皺的樹皮蛻為相對光滑,如白樺樹皮般平整,原本化作根鬚的四肢重新浮現肢體的輪廓,但手掌與腳掌仍黏連一起,像是套著笨重的話劇演出服。
現在的活樹像人多過像一棵樹。
陸離猜這才是“小琳娜”的真正模樣。是蔗糖讓它恢復正常?
“你喜歡蔗糖嗎?”陸離問小琳娜。
“嗯,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吃掉它!”
連聲音也不再嘶啞粗悶,像個重感冒的天真爛漫的小女孩。
簡單交談幾句,陸離來到走廊上。
流淌著安靜的走廊不復昨夜的幽冷,輪椅少女不知何時起來,依舊坐在窗邊。
陸離來到210號病房,從米爾德麗德·漢普里那裡用“狗肉”的故事換來消炎藥,然後來到207病房。
男孩面板的潰爛已經止住,表面結了一層痂,不再散發招惹蒼蠅的腐臭。
“謝謝你,我好很多了……”
男孩向陸離表示感謝,給了他第三塊蔗糖。
陸離並未就此離去:“你知道哪裡可以弄到照明工具嗎?”
男孩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
“隔壁病房的烏鴉面具女人。”隔壁病床的海妖突然說道,“我看到過她有支手電。”
得到新線索的陸離向海妖道謝,不過她要的不是輕薄的感謝:“你要手電做什麼?”
“有用。”
“你想在晚上出去對嗎?”海妖徑直揭穿陸離的想法,於他沉默中說道,“記得帶上我。”
“那活動區呢?”
“為什麼不能一起去。”
白天活動區的門也是關著的。
陸離答應海妖在拿到手電後再來找她,準備離開時,尖銳的叫聲突然響起。
“小子,我注意你很久了。”
那隻靠在枕頭上像是某個病人遺落的髒兮兮布偶娃娃對陸離說:“你這幾天到處跑來跑去幫了不少人?如果你這麼閒的話也幫我個忙。”
它的布偶手戳了戳沒有眼睛的臉孔:“我需要雙眼睛!”
“我要在哪兒找到它。”
“嗯?你他媽問一個瞎了眼的玩偶東西在哪?你有沒有同理心!”陸離的問題遭到布偶的激烈回應。
陸離望向海妖,猶如美人魚般側臥病床的她攤開雙手,沒法幫忙。
成功接到兩個委託的陸離在罵聲中回到走廊,拜訪了有著手電的烏鴉面具。
“等你取回我的東西,我可以把它交給你。”
“不可以先給嗎”
“我怎麼知道你拿了東西會不會不辦事?”
沒辦法提前拿到手電,趁著捉摸不定的黃昏未至,陸離沿著走廊尋找先前未開的病房。
他停在202號病房前。
一隻黑貓,一位瘋癲女士,還有一個腫脹、面板下似有液體湧動的女性。
陸離視線在看起來比潰爛男孩更需要藥物治療的腫脹女恩身上短暫停留,落向那隻猶如淑女般優雅端坐的黑貓,想起什麼,從口袋取出“狗肉”給的魚乾。
“你想要它嗎?”
黑貓仰頭盯著陸離,纏繞一圈的長長尾巴忽然伸出,鑽進枕頭下面,扒拉出一個毛線團。
明白它的意思的陸離將魚乾放在黑貓面前,拿起線團,然後交給205病房的女士。
“謝謝你,但我還缺一根毛線針……”女士溫和地說。
“我要去哪找到它?”
“我不知道……”
“我會試著找到毛線針的。”
“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