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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陸離需要平復死亡帶來的陰影,以及瞭解病院,“你知道這座瘋人院嗎?”
“這裡是關我們這些瘋子的地方。”
“怎麼離開?”
“當然你康復就能出去了。”
“你知道其他病房的病人嗎?”
“你為什麼要問一個把自己鎖在病床上的自閉症這種問題?”
“這首搖籃曲叫什麼?”
“我知道的話就不會哭了……而且為什麼一直是你在問……”
惡墮陷入新的自閉,暫時不想理陸離。
陸離離開病房,來到走廊上的輪椅少女身邊,她仍然哼著那首搖籃曲。
“你可以教我這首搖籃曲嗎?”陸離問道。
少女慢慢點了點頭,沒有語言的歌聲稍微清晰,更加柔美。
陸離跟隨少女哼唱,以及觀察護士的巡視邏輯。
護士約每三十分鐘就會巡視一圈病房,
雖然只認識簡短“四天”——見了三面。但陸離還是去給惡墮送行——站在二樓臺階前,目睹惡墮頭也不回地下了樓。
拿到油畫的插曲賦予陸離想法。他來到拉著帷幔的護士站前,撥動鈴鐺:
“惡墮出院前送給我一幅油畫,我看不懂這幅畫,這裡有病人懂得鑑賞嗎?”
“當然有,孩子。207病房的凱特小姐很懂油畫。”
曾經聽到的粗重低音傳出,氣流掀得帷幔擺動,顯露一張放在邊緣的紙。上面的文字簡短而長串,似乎是病患名單……
凱特小姐?
陸離能記起的207病房的兩個病患一個渾身潰爛,一個無眼布偶。
“謝謝。”
視線從重新遮起的帷幔挪開,陸離回到204病房。
活樹曬著太陽,沒有惡墮,今夜不會太好過……但新發現衝散了陰霾。
當陸離帶著油畫來到207病房時,幸運的發現門開著,以及多了位病人——下半身是溼膩墨綠色的鱗片,上半身確是女性的人魚側躺在床鋪上。
它們誰是凱特?
潰爛人形沒有明顯女性特徵,一隻布偶叫凱特小姐似乎合理,但人魚比它更合適。
陸離看向那雙如海妖般美麗澄淨的深藍眼眸:“你是凱特嗎?”
病房的另外兩個病人因此望向這邊。
“你認識我?”
正常的人類語言,既不使人沉迷,也不尖銳刺耳。
陸離抬起那幅油畫:“一個朋友送了我這幅畫,我沒有鑑賞能力,看不懂這幅畫表達著什麼,護士說你浸淫已久。”
沒有什麼要求或直接拒絕,凱特讓陸離把畫舉起來:
“技藝普通,風格常見,沒什麼特別的。”
凱特簡單幾句評價道,將注意從油畫落在陸離身上:“你從哪來?”
陸離搖搖頭:“我不記得了。”
“健忘症?失憶症?”
“醫生說是妄想症。”
那雙深藍眼睛浮現明顯的興趣:“具體一些呢?”
“我看見的東西和真實有些偏差,比如周圍環境。”
“也包括我們嗎?”
“嗯。”
凱特的興趣更加濃郁:“我是什麼?”
“一隻人魚。”
“海洋麼……我的確很想像條魚在海洋裡無拘無束。”凱特不置可否,然後朝另外兩個床鋪努嘴:“那他們呢?”
“一個布偶,還有一個面板潰爛。”
陸離壓低聲音,只讓凱特聽見,當面議論他人可不好。
“……我想不到有什麼聯絡。”